“姐夫!姐夫!”元宪洲猛地惊醒过来,却看到徐锋站在自己面前。
“叫你别叫……”
刚说完,元宪洲就困惑起来,因为面前的徐锋像是原本光滑整洁的一张纸被搓揉了一番一样,两鬓斑白,身形臃肿,看起来有50岁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八月十二号啊。”
“哪一年?”
“一七年啊,姐夫你怎么……”
“草!”元宪洲颓然地坐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看面前的大桌子,还有桌子上的电脑显示屏,猛地站起来,转过身。
他身后是巨大的幕墙玻璃,一眼看去是一栋栋的摩天大楼。
他缓缓走到玻璃前,看向下面。
下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简直就像一只只蚂蚁一般。显然他身处七八十高的楼顶。
“这,这还叫大洋洲大厦吗?”
“对啊,重建以后就没改过。”
元宪洲苦笑了。
显然,三十年的记忆都被那个煞笔太监强行抹掉了。
“对了,一会儿该去接我姐了。”
“好,我知道了。”
“没事我先下去了啊。”
元宪洲点点头,在原地又踌躇了一会儿,猛地离开办公桌走向卫生间。
在卫生间的镜子里是一个两鬓斑斑,身形略胖,脸颊下垂的中年男人。
元宪洲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大步走出去,一直走出办公室,来到电梯前。
看来我最终还是跟艳秋结婚了,那肖蝶呢?薇薇呢?再说艳秋这会儿该退休了才对,怎么还要我去接她呢?什么意思?
电梯是专用的,速度极快,几秒钟就到一层了。
一瞬间,元宪洲有些眩晕了,刚迷迷糊糊踏出电梯,一双手便扶住了他。
“爸,你没事吧。”
若明!元宪洲一下认出来了,忍不住紧紧抓住若明的胳膊。
“你姐呢?”
“我姐不还在读博吗?你怎么了老爸?”
“没事,我这头有点晕,走,咱们接你妈去。”
父子二人走出大楼,元若明开出劳斯莱斯带着元宪洲一起向街上驶去。
一路上,元宪洲忍不住问东问西。
“你爷爷奶奶还好吧。”
“挺好的啊,昨天还打电话回来,他们还想再澳大利亚多待一个星期,这两个老小孩都玩疯了。”
元宪洲高兴地点点头。
“还有,你姑姑挺好吧?”
“挺好的啊。”
“那你姑父呢?”
“姑父估计该回来了,他们局在京都开会都快一个星期了。”
“他们局?哪个局?”
“公安局啊?”
元宪洲突然想起来了,大工街有个叫楚剑秋的家伙后来当了警察。
“你,你说是楚剑秋吗?”
“除了他还有谁?”
“哈哈,我知道。”
“还有章明俊他们兄妹俩怎么样了?”
“爸,你怎么了?这都不知道了?”元若明狐疑地看着元宪洲。
“哈哈哈哈,”元宪洲笑了,“逗你呢,我都记得你上学头一天尿裤子的事儿,这能不记得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元若明有些不爽。
元宪洲叹口气:“我们八十年代发生的那些事儿,怕你们忘记了,总得反复念叨念叨。”
元若明点头:“是啊,现代人很难理解你们八十年代的人。您说那个叫大旗的人,为了给另一个叫唐哥拉稀的人报仇,就把章明俊杀了,结果自己也搭上一条性命。这图什么啊?”
“是吗?”元宪洲脸色苍白。
“哥们儿义气吧,你们那个年代的人讲究这个。”
“是啊。”元宪洲苦笑。
父子俩沉默寡言,又走了段路。
元若明看看沉默的元宪洲,鼓足了勇气:“爸,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说吧。”
“我,我想当网络作家。”
“那是个什么鬼。”
“就是在网络上写小说。”
“那能有人看吗?能吃上饭吗?”
“能!厉害的一年能挣一个亿,差点的一年也能挣个十万八万。”
元宪洲撇撇嘴:“你说的是百分之一吧。”
元若明叹口气:“我,我想试试,您给我两年时间,不行我就回去上班。”
“一年,任何行业如果一年的时间干不出名堂,就说明你没那方面天分。”
“好吧,就一年吧。”
“哎,等等,你这是开到哪里了?”
只见道路尽头出现“某某监狱”的字样。
“接我妈呀,怎么,您又想考验我?”
“哈哈,臭小子。”
车子停下,元宪洲和元若明下来,站在路边等着。
艳秋怎么会进监狱呢?这不是上一世发生的事,可这一世艳秋会惹上什么麻烦?
元宪洲正想着,监狱大门打开了,徐艳秋走了出来。
“妈!”若明迎上去。
等到了近前,徐艳秋神秘兮兮地对若明说:“退档,退图案。”
元宪洲一下就明白艳秋惹得什么事儿了,那是个连马云都不敢惹的麻烦。
到了车上,徐艳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跟儿子唠着家常,元宪洲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个两世的爱人。
徐艳秋却白了元宪洲一眼:“看什么看,哪赶得上你那两个小老婆。”
元宪洲尴尬地叹口气,但也有几分欣慰,看来这三十年肖蝶和薇薇还是别来无恙。
元宪洲正在胡思乱想着,元若明突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