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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帝国拿下了梦寐以求的联省首都伦尼,但这却不是一次值得夸耀的决定性胜利。累计动员超过十五万人,带着绝对优势兵力而来的古斯塔夫皇帝并没有彻底解决南方问题,他们没能挫败对面那支一开始就编制不整的自由军,还给了对方重建军队的机会。
在屋脊山脉以西,北方的贵族们最终只剩下六万能战之军,防守着好不容易拿下的西儒洛克和三分之一的伦尼特别区;在他们的对面,是几乎同样强大且久经战火考验的一支南军,由上意美亚的二万五千新伦尼军和东儒洛克的三万西方总军构成。用十五万人做不到的事情,用六万人更没有希望做到。
除此以外,他们还打光了整个文明世界近十年来的所有积蓄。不光是所有人类的银行都购买了过多的战争债券,就连洪里纳斯提的精灵银行家们也开始感到银根吃紧了,这连带着让整个新大陆的经济陷入恐慌。帝国和诸共和国对战费的疯狂需要,在遥远的东方帝国造成了一场钱荒,华朝的首席大学士突然发现他不能像往年一样获得那么多资金来支持他的税收改革计划了,瀛洲的大名们也不得不停止他们的贯高制改革,开始用粮食收成统计各自的实力。
雪上加霜的是,这一影响将持续不止一年。
——摘自玛姬雅·维里著,《阿克拉尼亚现代史》第一卷“现代的开端(1666-1682)”第四章
(书主在该藏本扉页的批注: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很想研究一下这书的名字,作者,分卷和内容和我记忆中那版的微妙差异。——bonn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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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六年八月二十七日
神圣柯曼帝国南方直辖皇领(西儒洛克),王者河西岸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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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规模不算庞大的军队,在好不容易重新修复好的道路上前进着。
这支军队约有骑兵一百人,乘马步兵三百多人。
不过区区一个骑兵中队外加三个步兵连的力量,运输用的马车倒有一百三十多辆。与其说像一支精锐的军队,不如说更像一支拥有过剩防卫力量的运输队。
就像所有的近代军队一样,这支军队也拥有许多绘满各色纹章的战旗。
每个连队都会带着四、五面旗帜,其中一定会有两面识别旗帜:一面是神圣帝国的铁灰色斜十字皇家纹章旗,另外一面则是费戈塔家族的紫色苜蓿盾徽旗。如果有对纹章学精熟的人,可以从这面紧急改制过的外围侧纹中辨认出很多信息。
比如,主体图案“紫色苜蓿”的简洁证明这是一面“公爵”的旗帜,而不是某个费戈塔分家“侯爵”或“伯爵”的旗帜。旗帜尾部的流苏使用了白色蕾丝,这证明旗帜的主人是位女公爵。
左上象限的斜十字缀纹表示这位女公爵已向皇帝宣誓效忠,右上相限的空白则表示她还没有得到自己的全部封臣宣誓效忠。根据未来的情势发展,这里可能会绘制上橄榄枝,表示封臣已经全部效忠;或者交叉剑,表示领主决意以武力镇压所有不服从的封臣。
这正是新任费戈塔女公爵的车队,他们正北上准备同费戈塔公国军的主力会合。
晚夏时节的王者河河谷时有骤雨,将地面搞得一团泥泞。路旁的泥坑还好,偶尔还会有有截断整条道路的泥水坑出现,让整支队伍都不得不停下来。
负责护卫的士兵也只得痛骂几声,悻悻地在路边找棵树靠着,等待着负责处理这种情况的部队从中央连队赶来。
“如果在春天的这个时节,倒也不会搞得这么夸张。”有的士兵在春季战役中曾经经过这里,对当时的王者大道还有印象,“那时候南方佬倒是把这里修整的挺好的。”
“还不都是这场战争。一个夏天下来,你也挖,我也挖,终于把好好的大道挖成了泥水土路。难怪南军这么爽快就把王者河以西退出来给我们,这些叛贼大概还等着看笑话呢。回想起来,春天的时候真是一路顺利啊。”
“能不顺利么?帝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动员,第一次和尖耳朵们的结盟,还赶上自由军内乱,斯蒂尔堡静坐让我们通过,我们从没打得这么顺利过。能把这么好的开局打成这片烂泥潭,皇帝陛下也没啥了不起么。流血最多的还不是我们费戈塔人!”
“也不能全怪上头的大人物,南军打得还是挺坚韧的。指挥全局的可是老公爵殿下,连他都没能打赢,皇帝又能怎么办?”
“说起伦尼,粮食最多还能吃到九月初吧。到这时候又想起我们费戈塔公国军了,全指望着我们运送的那批补给呢……”
“说起来,耶拿的南军肯不肯倒卖点过来啊?听说盛产葡萄酒。”
“那怎么可能?叛贼们同样补给困难,听说洛佩斯已经带着他的部队去法忒斯就食了。也该过冬了……今年能回家过冬吧?”
士兵们放肆地闲聊着现在的战况。如果在一个月前,他们的长官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家伙送到军法官那里,可现在连他们的贵族指挥官都加入了闲聊之中。
毕竟,战争结束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对这些苦战接近半年时间的帝国军人来说,回家已经可以排上日程表了。
如果从自由军在深冬时爆发的自由军内乱算起,这片土地上已经进行了整整八个月的战争。
从麦特比西河到奥斯河,从翡翠湾到大荒原,战火几乎席卷了自由诸国一半的土地,数以百计的城镇化做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