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芙妮走后,宁安静静地翻开桌子上的书。
这是一本纯黑色的笔记本,没错,正是被伏地魔诅咒的笔记。
其实黑魔王并没有完全的欺骗宁安,虽然他阴险的在笔记上留下恶毒的诅咒,可同样,这本笔记中,确实记录了黑魔王掌握的众多魔法和知识。
“夺魂咒…钻心咒…”
宁安低声念着,一个个不可饶恕咒的名字,像是怨魂的低语般,从他嘴里说出,仿佛因为这些可怕咒语的缘故,屋子里的温度,都开始下降。
“还有这个——阿瓦达索命。”冰冷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宁安自己也无法察觉的颤抖,杀戮咒,这是纯粹的作用于杀戮的咒语,这个咒语的唯一能力就是杀死目标。
这是残忍而恐怖的魔法。
宁安缓缓合上笔记,他两手搭在笔记本上,轻轻闭上了双眼,神情显得颇为疲惫,他仰起头,睁开了眼睛,然而却无神地注视着天花板。
曾经同样有些疯狂的追求着这些魔法,渴望着它们,如今当这些骇人的咒语就摆在自己手边时,宁安从未想过,自己的心情会变得如此的不同。
没有渴望,没有痴迷,更不用说疯狂。就好像吃饭要用到勺子,喝水会用茶杯,出门就穿好鞋子一样。
这些咒语如今变得和勺子、茶杯、皮鞋没什么两样,虽然它们都是如此的恐怖,甚至能够毫不留情地痛苦地置人于死地。
但宁安平静极了,十分奇怪的平静,不光没有喜悦,同样没有罪恶感,不会因为自己决定了使用所有的不可饶恕咒而产生一分一毫的后悔。
“轰隆隆”
窗外又传来震耳的雷鸣声,大雨在零点一秒之后随之降临,瞬间遮蔽了天地,哗啦啦作响的雨水飞溅声,混杂着雷音封闭着人们的听觉,这种吵闹到极点的时刻,却让宁安觉得意外的宁静。
他攥起一枚精致的银色耳环,紧握在手中,来到窗台前,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喜欢上这样的雨天了。
轻轻掰开圆形的耳环,结合处是锋利的针状钉扣,在不时划过的闪电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噗嗤”这是针刺入肉的声音,鲜红的血液顺着耳垂淌到银色的耳环上,然后凝成一大滴,碎落在地上,如同一滴红色的泪水。
“愈合如初”
稍微摆动了一下魔杖,左耳垂上的伤口立刻愈合了,只不过,在那里多了一枚精致的银色圆形耳环。
那曾经是卡莉朵拉最喜欢的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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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宁安和莎拉结下了奇怪的牢不可破咒以后,莎拉变了,她不在疯狂地惩罚自己,日日夜夜地低声哭泣,虽然她仍旧沉默,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无视着宁安和达芙妮。
但却开始做家务了,她又开始收拾沙菲克的老宅,而宁安虽然很少见到这只家养小精灵,但到了吃饭的时候,餐桌上总会摆上不算丰盛但可口的菜肴。
达芙妮在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宁安,她敏感地注意到,宁安左耳上,多了一只漂亮的银色小耳环。
邪异——这就是达芙妮的第一感觉,她看着宁安站在那里,不怒也不笑,不悲也不喜,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近日来越发阴沉的气质在面对达芙妮时,会稍微收敛。
可当你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仍然会认为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条择人欲噬的毒蛇,在杀人之前他永远是这么平静,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受致命一击。
“那是……”
“卡莉朵拉的耳环。”宁安不动声色地说道。
见他似乎对此无意多谈,达芙妮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她动了动喉咙,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对于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奇怪,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说:
“让我们复活卡莉朵拉吧。”
当话语脱口而出之后,内心竟然感受到了一阵解脱,达芙妮知道自己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
这并不是什么异想天开,或者痴人说梦,她也和宁安一样,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挚友,这令她无法接受,而当宁安说出复活石,复活卡莉朵拉这样的字眼以后。
这个念头就像疯长的野草一样吞噬者达芙妮的内心,希望可以是最美好的,也可以是最可怕的,因为没人能抵挡它所带来的诱惑,哪怕只是一丝丝缥缈无踪,遥不可及的希望。
“很好。”
没有多余的话,仿佛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一样,宁安抚了抚袍子的边缘,简单地回答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又重新穿上了一身属于巫师的黑袍。
“那么——我们要做什么?”
“我打算去森林里转一圈,你要一起来吗?”宁安说这话的时候冲达芙妮笑了起来,这让后者有些恍惚,她记不得这是宁安这些日子来的第几次微笑了,也许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三次。
“当然。”
欣然应允之后,两位巫师走出了沙菲克老宅。
这里四面八方都是树林,两人顺着一个方向,钻进了林中,也许是下过雨的关系,林中的空气显得清新极了,这让达芙妮大脑猛地一清。
沁人心脾的凉气从鼻孔直冲肺部,使得她最近一段时间郁结的心绪都好了不少。
雨后的树林里,泥土被雨水所浸湿,变得泥泞不堪,很多地方积成了一湾湾的小水坑,早晨以后,许多动物在这里饮水,两人的经过吓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