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从云端一下子跌落凡尘,声望和士气都一片涣散,急需一个重大事件凝聚人心。韩非把筹备大婚事宜交给贾家族长筹办,既是对贾珍的信任,也给了贾家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一点,贾珍心知肚明,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道:“非兄弟,愚兄一定竭尽全力,把九公主和非兄弟的大婚办得妥妥帖帖的!”
“大兄经验丰富,小弟信得过!”韩非颔首道:“小弟公务繁忙,这事就委托大兄全权处置了,琏二兄和三弟从旁协助,需要采买什么物件,尽可吩咐管家林全去办!”
“非兄弟(二哥)放心!”
“嗯,都是自家兄弟,客套话也不说了,不过……”韩非扫了贾珍三人一眼,沉声道:“皇上之所以惩戒京城勋贵,是因为勋贵闹得太不像话了,你们想来也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说了,这个敏感时期,咱们决不可太张扬,以免留人口实,大婚之事在礼数周全的前提下,尽可能简朴一点!”
贾珍点头道:“愚兄明白!非兄弟,贾家遭此大变,族中产业被抄没了一部分,剩下的也都经营不善,愚兄想交给韩府弟妹们掌管,你看如何?”
“不可,贾家产业不仅仅是维系贾家的利益,还关系着贾家世代忠仆的生活,完全按照韩府这一套是行不通的,但此次大变后,也是一个变革的机会,该裁撤的裁撤了,把力气花在优势项目上,才能焕发生机!”
稍停一下,韩非又道:“有些事情你们不好出面,可以让其他人去做,凤二姐是府里有名的干练之人,蓉哥儿媳妇秦氏也是持家的好手,不如让她们两人主持其事,我让如是帮她们出出主意!”
“好,愚兄回去就让琏兄弟媳妇和蓉儿媳妇掌管家族产业,有柳姨娘给她们壮胆,愚兄也放心了!”贾珍站起身,又道:“非兄弟刚回京,一路鞍马劳顿的,就不打扰了,回头有事再过府相商!”
“那好,都是自家兄弟,有事情咱们一起商量着办就是!”
送走贾珍等人,韩非径自赶到后院。
院子里站满了人,贾母居中,九公主张婉仪陪同在侧,四周围着韩家的女眷和贾府的几位姑娘,外围却是韩府的使女,大家都静静的望着韩非。特别是九公主薛宝琴等人,泪水在无声的滑落。
韩非满身的疲倦都融化在亲人的关爱里,他明白大家的心情,故作开心的笑笑,说道:“怎么啦,是不是我回来晚了,都不高兴啦?”
九公主张婉仪情不自禁的冲到韩非跟前,薛宝琴王若兰等人也迅速围了过来。
“伯爷,你被人下毒了……”
“好啦,我不是没事嘛,以后我会小心的,这种事不会发生了!”韩非安抚一下女人们,走到贾母跟前,施礼道:“孙儿让祖母担忧了!”
“平安回来就好!”贾母伸手抚摸着韩非的脸庞,含泪笑道:“非儿在荆湖所作的一切,祖母都听说了,杀伐果断,敢于担当,不愧为贾家的子孙!”
“孙儿惭愧,这次贾家大难,孙儿没有出手相助……”
“不,祖母看得明白,贾家的灾祸是咎由自取,那些不肖子孙忘记了先祖的家训,贾家败落也就是必然的了!”
“祖母安心,贾家只是暂时挫折,不会败落的!”
“嗯,有非儿在,贾家定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祖母,族长和几位兄弟也认识到了错误,刚才和孙儿谈了,决心彻底改改,贾家几个小字辈的孩子都很聪慧,将来定会光大贾家门楣的!”
“贾家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那些孩子身上了,非儿,对孩子们的培养上,你要多费点心!”
“孙儿责无旁贷!”
回家的感觉真好,韩非完全沉浸在幸福当中,晚上本来准备去杜云府上的,后来转念一想,现在朝廷对他的封赏未定,这时候去内阁大臣府上不妥。遂写了一封长信,让杜兰带回去,他自己决定居家休养几天。
当然,居家休养不等于闭门不出,第二天一大早,韩非即带着灵儿骑马出城西行。
京城西边二十里处,有座不出名的小山,山上有座不大的芙蓉庵,香火惨淡,除了附近的山民偶尔来庵里进香,平时芙蓉庵几乎没多少人光顾。
韩非和灵儿骑马沿着山路,径自赶往芙蓉庵,抵达庵门数丈处,侧面忽然走出一位中年尼姑拦住去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是进香还是游玩?”
韩非明白这是白莲教派在门外的护卫,跳下马,含笑道:“小可是来拜访静娴师太的!”
中年尼姑愕然盯着韩非打量,继而看到韩非从怀里取出信物,面色大惊,躬身道:“施主请随贫尼来!”
韩非示意灵儿在门外等候,径自跟随中年尼姑走进芙蓉庵,绕过前面的庵堂,进入后面院子。芙蓉庵外面看似简陋,前半部分与普通尼姑庵没啥不同,后面却更像是居家庭院,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这里毕竟是白莲教重地,芙蓉庵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庭院中一位小男孩正在玩耍,看到韩非进来,好奇的盯着他看了半响,对中年尼姑问道:“大姑,这位叔叔是谁?”
“宝儿,叔叔是来找你师傅的!”
师傅——韩非听到这个称呼,心头一颤,这孩子想必就是自己和曾莹莹的儿子,曾莹莹竟然不让儿子喊娘而称师傅,这是坚定了出家的意志呀!他本打算劝服曾莹莹回韩府的,看来希望不大。
韩非蹲下身,张开双臂,对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