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士听见程昉这话,却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那学生你帮不帮忙?你若是不帮他,恐怕这次他真的难以逃过去,就算你不管,恐怕你也要被牵扯进去!毕竟那些人,既然布下了这么大的圈套,你以为他们就没有后手了么?”
程昉深吸了一口气“许宣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管?好歹他也是我的学生!不过眼下我确实不能牵扯进去,”
说道这里,程昉看着旁边的文士,忽然笑了起来“你这老儿,在我这里住着,我那学生还费心救治你儿子,你难道不帮帮他?我一个已经在家养病的翰林,可比不上你这位朝廷大员呐,不若这样,你就费费心,随便你使点手段,这事情不就完结了?”
正喝茶的文士,听见程昉这话,无奈的苦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这老儿定然不会放过我,罢了罢了,谁让我在这里吃你们的,住你们的,还让你徒儿给我儿子治病呢,这个忙,我帮你们就是了!”
程昉此时却是一步来到了这文士身边“来来,既然你答应了,就赶紧写信,让你的人动手”
文士一阵苦笑“你着急作甚,待我回房写……”
话刚说出一半,程昉已然打断了这文士的话。“不用了!旁边就有文房四宝!”
说着,拉着这文士来到一旁的凉亭里,这凉亭的石桌上,早就铺好了笔墨纸砚,程昉更是亲手将这砚台里倒入水,研磨起来。
看着这情况,这文士哪里还不清楚,这程昉是早就安排好的,当下无奈的笑道“你这程老头,果然刁钻狡猾,罢罢罢,我现在就写信总可以了吧!”
这文士说着,俯首在这桌案上写了起来,片刻之后,他才摸出一方小巧的铜钮印章,在一旁早就备好的印台里按了一下,印在了这信纸上。
一旁的程昉却是麻利的将这信纸折叠起来“你这信是要送到你们府上吧?若是这样,你不必让人送信了,我这里专门有和杭州通信的信鸽,到傍晚就能到京师了”
“唉,你这老家伙,感情从一开始就准备算计我呢,我说当初你怎么那么热情,让我带着峰儿来这里诊病,感情从一开始,就准备给你这徒儿铺路呢”这文士不由的感叹道
将信收拾妥当的程昉,拍了拍手,他的妻子从这后边走了出来,接过他手中的信,直接向着旁边的小院而去。程昉这才说道“我哪里想的有那么深远,当初我在朝中,确实是想着让峰儿来这里,让我徒儿给诊断一二的,毕竟当初他在这钱塘,也算是诊治了一些疑难杂症。
只是后来在这朝廷上,也算是心灰意冷,这身上的病症也因此变重,当时打算回到钱塘等死的,这孩子在我身边,虽然名为学习,可是总是变着法子的给我调理身体,如今,你看我身体不是变得好多了?这样的好徒儿,我怎能不帮他?所以,后来我才竭力要你带着峰儿来这里,一份固然是想要为我这徒儿,和当朝的宰执结上一份善缘,另外一份,也未尝没有替峰儿诊治的意思,毕竟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是不忍心让这孩子就这么走了。”
程昉说道这里,示意那文士又坐回那石桌旁,给这人倒了一杯茶“你也莫要以为我这徒儿是那些不知足的家伙,若不是碰上他无法解决的事情,他也不会来这里求我,”
“你方才故意拒绝你徒儿,是想要做给我看的吧?说实话,我还真的对你这徒儿有了那么一点好感”这文士并没有恼怒,只是笑着说道。
程昉听这文士这话,顿时一喜“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我不求你日后让他荣华富贵,你能保他一世平安也就是了。”
这文士和程昉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都不在说话,静静的品起茶来。
……
许宣从这程昉家中出来的时候,心中却是有些憋闷,虽然他知道程昉不是那种绝情绝义的人,可是,程昉的拒绝,还是让许宣有些心灰意冷,
“若是真的没有办法,就去找娘子,让她来帮我!”许宣暗暗咬紧牙关,可是,如果他求白素贞的时候,该怎么和她说呢?难道直接说,娘子,我知道是是千年蛇妖,所以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这不是开玩笑么?估计他这位娘子,保不齐会误认为自己被某些妖怪夺舍,直接一个掌心雷就劈了自己了。
“这可怎么办?”许宣长叹一声。
“许大夫,许大夫!”远远的有人喊着。
许宣有些纳闷,但是钱塘县,姓许的大夫,貌似有一家,应该不是叫自己的吧?他回头望了望,却并没有发现有人,旋即苦笑起来,自己不过一个小学徒,哪里会有人这么喊自己?
“许大夫,许宣大夫,你慢走,且等等我!”远处那人,见喊许大夫不停,急忙加上了许宣的名字。
“恩?”许宣这次听得清楚,确实是喊自己名字的,便疑惑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快步追着自己过来
待这人跑到自己近前,许宣这才有些纳闷的问道“这位小哥,你是在叫我么?”
这人连忙说道“是的,许大夫,我是杭州车马行的伙计,苏大夫托我,给您带来一封急信,本来是想要送到贵府的,可是走到半途就见到大夫你了,”
这人从这怀中摸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一旁的许宣,因为车马行还有要事,也不敢耽搁,冲着许宣躬身,转身就走了。
看着这人走远,许宣这才打开手中的信封,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