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翀一直看着游方,或许是出神了或许是有些痴了,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门也只是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
芙蓉谷前后都是绵延的山脉,当一弯明月在山脊后隐去时,游方与向影华结束了这场人间难得一见的合舞。游方来到竹亭中坐下,开始烹茶,不知何时向影华不见了,吴玉翀也没注意到她去了何处,竹亭中只剩下游方独坐,似是在等待什么。
炉中微弱的火光,在夜色中映亮了游方的脸庞,那是吴玉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她很想走过去,到他的对面叫一声游方哥哥,可是脚下却一动都没动,半张着嘴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就这么在门后静静的看着他。
炉中的火光渐渐隐去,山间的霞光渐渐泛起,游方就这么在竹亭中坐了一夜,吴玉翀也在竹屋的门口站了一夜。天色微明时,游方似乎叹了口气,终于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迈过怜心桥飘然离去。
吴玉翀此时才突然回过神来,就似从梦里惊醒,推开门追了出去,跑到怜心桥头张口欲喊时,游方的身影早已远去。
“吴玉翀,今天,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向影华不知何时已来到吴玉翀的身后,也望着游方离去的山路方向,神色恬静的说道。
吴玉翀低头道:“月影仙子,你这是逐客吗?”
向影华摇了摇头:“不,别忘了你是吴玉翀,你的世界不在这里,想想你已在此地停留了多长时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兰德最近很忙,他昨夜来了,你未随他去,那么他今天会另派人来送你走。”
游方要派人来送她走?派谁来、送她去什么地方?吴玉翀一直坐在竹亭中游方昨夜曾坐的那张椅子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气息与温度,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午饭都忘了做。
快到正午的时候,忽然听见怜心桥头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玉翀姐姐,是你啊,你果然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回头一看,是华有闲来了,上次华有闲来送琵琶,吴玉翀躲在房中没有现身相见,此刻又突然看见他,她有些不知所措,略显慌乱的答道:“小闲,怎么是你,游方哥哥叫你来的吗?”
华有闲的笑容就如正午的阳光一样爽朗而真诚,又惊又喜的神情没有一丝伪饰:“要不是游大哥告诉我你在神仙姐姐这里闭关清修,我都不知道,上次来没有见到你。游大哥这几天非常忙,让我来送你回去。”
吴玉翀的声音有些弱:“回哪里?”
华有闲有些诧异的答道:“当然是回美国了!玉翀姐姐,难道你忘了,香港那场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就是拍卖你奶奶送来的那柄权杖。拍卖会之后你就该开学了,这个学期你无论如何得回学校,学分修满了也得拿学位啊,上次你在广州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向影华曾说过,华有闲并不清楚吴玉翀曾是无冲派阁主的身份,游方并没有告诉其他人,现在看来,华有闲是真不知道。吴玉翀莫名松了一口气,也说不清心中究竟是酸楚还是欣慰,她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却只说了一句:“小闲,远道而来你也累了吧?吃完午饭再走,姐姐正准备生火做饭呢。”
华有闲很高兴的点头道:“好啊好啊,玉翀姐姐做的饭一定好吃。”
午饭做好后,华有闲吃得很香,吴玉翀却没吃几口,吃完午饭又将竹屋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才启程离开芙蓉谷怜心桥。吴玉翀想向向影华告辞,可是那月影仙子又不知去了山中何处,只在竹林间的空地上留下一幅山水璇玑图。
华有闲一定要帮吴玉翀背着琵琶,而过怜心桥的时候,吴玉翀突然转过身来,向着那片竹林以及林间那座竹屋与竹亭长揖行礼。
游方要华有闲来接吴玉翀,考虑的还很周到,黄昏时走出山野,芙蓉谷风景区大门口有专车等候,随车的还有两名“保镖”,就是何远之派到游方身边的两名“助理”翠阁与朱楼。他们驱车前往渝城住了一晚,次曰没有回广州,而是直接将吴玉翀送到了香港。
齐箬雪在香港机场迎接吴玉翀,并向她介绍了一同前来接机的池中悟。吴玉翀可是咸池拍卖行的贵宾,池中悟接待的相当热情隆重,而齐箬雪也待她像以往一样亲密,照顾的很是体贴周到。
池中悟通过吴玉翀表达了对纽约玉翀阁的谢意,并介绍了即将开始的这场拍卖会的筹备情况。他告诉吴玉翀,那柄权杖绝对会拍卖出一个远远超出薛奇男给定价格的天价。
游方策划的这三场拍卖会前后历时近半年,从第一顶有争议的王冠开始就赚足了国内外各大媒体及收藏界的眼球,一惊二炒三翻四抖,天梯架起来、包袱也完全抖足了,将这一局成功的推向了最**,吴玉翀现在想不发财都难。
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咸池拍卖行,如今已经成为国际艺术品收藏界的知名商行,地位与半年前已不可同曰而语,只要池中悟不是笨蛋,也自然知道该怎样利用如今的影响保持良姓发展的大好局面,更何况他不仅不笨而且聪明过人呢?在齐箬雪看来,对咸池拍卖行的那一笔投资实在是太值了!
对于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