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因为阿妮的到来,又一次从德月楼叫来一名厨子,来到谭家烧菜,准备这顿丰盛的午饭。
仆妇丫鬟下人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过来看阿妮,但是那种格外的注意,还是让阿妮浑身不自在,趁着没人注意,阿妮低声对我说道:“安大哥,我们走吧。”
我吓了一跳,说道:“正事儿还没说,就要着急走?”
阿妮也想起我这次带她来的目的,只好闷坐在椅子上,手都没地儿放。她在军营的时候,手里几乎没离开过枪,就算是在睡觉的时候,那支狙击步枪也绝对会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现在忽然手里什么都没有,加上被人有意无意的关注,让阿妮十分的不自在。好在谭家的宴席开饭时间早,还没等到中午就已经准备停当。
谭震山招呼着我们入席。
我问身边的谭沁柔,说道:“怎么吃这么早的饭?现在才不到十一点钟。”
没等谭沁柔回答,跟在一边伺候的小翠笑着说道:“姑爷,小姐说你们一定是早上都没吃好,所以就催着老爷早一点开饭。”
我伸手扶着谭沁柔,笑道:“沁柔,是这样吗?”
谭沁柔娇嗔着说道:“你少臭美了,我是为了阿妮姑娘,才不是为了你。”
阿妮立刻接过话茬,说道:“谭大小姐,我谢了。不过,你要说你不是因为安大哥,而是因为我,是不是太假了吧。”
谭沁柔说道:“阿妮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思虎是我丈夫,是家里人。你是客人,我说是为了你,有什么假?”
我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德月楼换厨子了?饭菜好像比原来的味道还要好。”
谭沁柔看了我一眼,说道:“哪里是换了厨子,是你太久没吃到像样的饭菜,我听哥哥说,你们有时候都是吃树皮……”
谭沁柔忍不住掉下眼泪,伏在我肩头哭泣着。
谭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沁柔,可不敢这么哭,你现在是怀着身孕,哭坏身子可不好。”
谭沁柔连忙止住哭声,掏出手绢擦着眼泪。
我也劝着,说道:“我们也不是天天吃树皮,前一段时间,我亲自去军部要来粮食,每天都是白面馒头大米饭,不信你问阿妮。”
阿妮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是,安大哥说的没错,我们营已经是伙食最好的部队,没有谭卫民说的那么夸张。”
这样的话题把宴席笼罩上一抹沉重,谭震山对我说道:“思虎,军营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了?”
我说道:“这主要是天气造成的原因,物资补给供应出现暂时的困难,如果天气持续转好,我估计这个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谭震山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都入座。”
吃着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我趁着谭震山高兴,说道:“其实吃的问题,还不是主要的,就像我说的,只要天气好转,早晚都会得到解决,现在最难的是伤兵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谭震山是何许人也,见我又把话题生生的绕回来,就知道我是必有下文。
他放下酒杯,说道:“思虎,如果我能帮上你们什么忙的话,你尽管直说好了。”
谭沁柔也说道:“说的就是,跟我爹说话就不用拐弯抹角,我爹对待军队,哪次不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对吧,爹。”
阿妮说道:“安大哥是因为伤兵人数太多,不好意思张口。”
谭震山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西岸伤亡很大,不过要说几十个伤兵,我想我还是有能力帮上忙。”
我说道:“爹,要说几十个伤兵,我就直接跟您说了。只说我的营就有二百多伤兵,重伤兵不下一百个。”
谭震山这才有些吃惊,说道:“这么多伤兵?”
我说道:“是啊,轻伤的有军医官也能处理,现在关键的是这一百重伤兵,我需要医生,很多重伤兵都需要立刻做手术。”
谭震山喝了一杯酒,缓缓说道:“一百名重伤兵,可不是个小数目,临勐能做外科手术的医生满打满算就那么几个人,现在都被调去野战医院……”
阿妮站起身,说道:“谭伯父,阿妮求您帮忙想想办法,我们真的是不能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在我们面前……”
谭震山点点头,说道:“好好好,这件事容我想想办法,咱们先吃饭,吃过饭再作商议。”
吃过了午饭,谭老夫人一定要阿妮去后院说话,阿妮不好违逆,跟着谭老夫人去了后宅。
在客厅里,谭沁柔坐在她父亲身边,轻声催问道:“爹,有办法帮思虎他们吗?”
谭震山思索良久,说道:“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我一人的力量是做不到……为今之计,我只能以临勐商会的名义,联合众多商家,大家募捐资金,到周边的城市请医生到临勐来。”
我说道:“这可是需要一大笔的费用……”
谭震山说道:“抗日救国,军民一体。我想这些商户也都能出这个钱,实在不行,剩余多大的缺口,我都补齐!”
我赶紧站起身,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说道:“爹,我代表这一百多弟兄谢谢您。”
谭震山说道:“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就算没有你这一层关系,这种事,我也是责无旁贷。要是没有军人保家卫国,哪有我们在这里的安居乐业。”
谭震山说到安居乐业,我一下子想起早晨来的时候的事,说道:“这些山匪是从哪里来的?”
谭震山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