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灌口的街头很安静,尤其是在这对现代都市来说都是深宵无人的时段来说,街头的行人除掉更夫以外,便是屈指可数了。
青石板的街面冰凉而舒服,经过了至少几十年的人踩马踏,这街面的棱角已经圆润,褪去了锋芒以后,余留下的只有舒适。方林十分安静在这街面上散步,一名脊背弓得似虾一般的更夫沙哑的咳着,用一种单调了几十年的方式敲着手里面的更鼓徐徐前行。却是完全将方林当成了空气那般,若不是方林避让一步,两人就要撞到一起了。
更夫是中国一个很悠久的职业,在解放前,还算是个较为普遍的职业,一般城市都少有钟表,晚上的报时就几乎全靠打更的了。甚至很多农村城镇都有打更的。那时候大家晚上少有文化娱乐生活,基本上是曰出而作,曰落而息。人们听到更夫的打更声,便知道了时间,按贯例该做什么,使得人们都过着一种按部就班的平静生活。
有的地方的更夫还要负责维持治安,兼任夜间巡逻。尤其是对方林这种可疑的陌生人来说,虽然没有逮捕的权力,却是可以上前盘问的。值得一提的就是孙中山的老爸就是做的这一行职业。然而这已经是方林遇到的第四个更夫,他们不是不尽忠职守,而是由于方林此时浑身上下已经被自身的精神力壁包裹,就像是穿着一件十分宽松的风衣,风衣的表面形成了十分巧妙的折射反应,使得他们根本就无法看到方林,形成了名副其实的隐身效应。
方林刚刚已经凭借强力魔魅术知道,自己此行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凶险。二郎神杨戬享受香火供奉,吸纳人间念力的地方乃是靠近号称天下幽的青城山。而真君庙名下的田地房舍却是在灌口外面五里地。两者是完全分割开来的。直接一点来说,田庄里面距离杨戬的老巢相当之远,而相信杨戬和草头神也不会对这些人间凡俗之事产生多大的兴趣。
忽然,方林的耳朵当中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嘲讽声:
“出来吧。”
方林心中一惊,急忙回头,见到长街的那一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一个鼻子硕大的矮瘦男人,他的目光灼灼,正直盯了过来。
“道友的隐身术当真是出神入化,但遇到了我姚公麟却是白费劲!”
方林理也不理他,知道自己可能露出了马脚,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愚者之瞳制造出来的隐身效果出现了纰漏,他悄然将身体向后一缩,不仅没有光明正大的站了出来,反而隐伏在了黑暗当中,就像是一条无声无息的蛇要逃走。
但是那姚公麟鼻子抽了抽,却是马上如影随形的冷笑着跟了上来!方林马上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杨戬结义的六兄弟各有异能,乃是吸收了当年杨戬在封神之战的时候斩杀的梅山六怪的魂魄,只有梅山老大猿猴妖袁洪是被陆压的斩仙飞刀所杀,神魂具灭无法吸收。而这姚公麟则是吸收的梅山妖犬戴礼之魂,嗅觉十分灵敏。
方林既然知道了破绽在何处,马上冷笑一声,扬手一摆,掌心当中捏了一把白中泛红的粉末。不过这粉末乃是用塑料袋密实包裹。此时竟是半点味道都透不出来。他正要扬手将这粉末袋抛掷而出,身后的姚公麟却冷笑道:
“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今天草头神十二号获得了一粒鳖精的双系元珠爱不释手,我旁敲侧击了几句,就发觉了当中的疑点!这珠子晚上半点光都不发,怎么可能当成夜明珠来卖?你客栈当中的几个同伴,总没你这本事!”
方林听到姚公麟这么一说,马上将手中的那把粉末收了回来,转身就跑,姚公麟冷笑了一声,衔尾直追!两人一追一逃,瞬间就到了灌口外的岷江河滩旁边。
此处的岷江水流湍急,十分激烈,连岸边数百米内都是水汽蔓延,驻足停留的话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将额前的头发润湿,岸边的礁石也是呈现出青黑之色,质地坚逾钢铁。方林忽然停步,转身。他选择的这个地方十分隐秘,阴气极重,就算是白天也没有什么人经过,何况是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
方林停步,回身看着面前的姚公麟,忽然微笑道:
“犬姓贪婪自私,见到一根骨头,往往都要叼到旁边去独自享用。所以我想阁下发觉了这个疑点以后,必然想到的是怎么从我们身上榨取更多的油水出来。这种事情若是知道的人多了,前来分润的人也多了,当然不如吃独食的好。”
姚公麟负手而立,脸上的肌肉忽然抽搐了一下,两只三角眼忽然发出了摄人心魄的红光,就像是野狗吃多了死人肉发红的眼睛,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尖细道:
“那又怎么样?”
方林垂下眼睛微微叹息了一声道:
“那就是说。我只需要将你在这里杀掉,我们就可以继续在这灌口当中呆下去……而其他人,也根本不知道你是埋骨于此地。”
姚公麟忽然有些后悔了,因为面前这个看起来虚无缥缈的人竟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认真,偏偏他说的这些话,竟是全部的正确!来此之前,姚公麟确实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在这灌口地面上,竟然会有被人指名道姓“点杀”,连逃也逃不掉的可能。
不过姚公麟心中的这些思想活动却是半点都不肯宣诸于口,而是冷笑道:
“大言不惭!”
他说话的时候,猛然觉得劲风扑面,敌人竟然已经扑到了自己的身前!方林的右拳散发出炽金色的光芒,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