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天刚蒙蒙亮,楚云就包了一辆车来到华人街。
这里建筑普遍低矮,没有那些洋人商厦的富丽堂皇和雄伟壮观。街道上空挂满中华特色的大红灯笼,到处都是中文招牌,随处可见中华传统风格的装饰。
街道人来人往,形形色色,车水马龙,听着那熟悉的华语叫卖声,倍感亲切,仿佛回到乡下小镇。
楚云拎着个旅行箱,哼着轻快小调,四处张望,延街寻找“三西饭馆”,想给王娟一个惊喜。
“三西饭馆”正是王父在这边开的饭馆,他曾听王娟多次提过,记忆深刻。
半个小时后,楚云眉头微微皱起,整条大街他已来回走了个遍,什么山西饭店,陕西饭庄等类似的饭馆看到好几家,却根本就没有看到“三西饭馆”。
正当他想找个人问问。
嘟——嘟——
几辆摩托车喇叭直响,横街直冲,野蛮霸道,街上行人纷纷闪避,一脸惊悸。
楚云拎着箱子往旁边一闪,车队已擦肩而过,惊出一身冷汗。若他反应慢一步,恐怕已当场被撞飞,他忍不住大骂一声:“艹,怎么开车的,没长没眼睛啊。”
旁边一个小青年好心劝道:“兄弟,别骂了,他们是飞车党,心狠手辣,当街抢劫,甚至撞死人都常有。你越骂,他们越会报复你。幸好,他们没听到。”
小青年望着远去的车队,心有余悸,拍着胸口。
楚云问道:“这里没人管吗?治安这么差?”
青年小声道:“兄弟是新来的,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华人街不比国内,这里党派众多,黑白交错,纷争不断,当街砍死人都没人敢管。像我们普通百性,没权没势,惹不起,只能躲,尽量忍着。”
楚云:“……”
无语了,真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乱。不过,他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艺高人胆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楚云道:“受教了,兄弟也是华人,知道三西饭馆吗?”
“山西饭馆,那不是?”
青年手指前方一个饭馆。
楚云摇摇头,补充道:“不是这个山西,是一二三的三。”
“哦,我想想,好像有去过。”青年想了一会,说道:“好像是在九街,记不清了,反正不是九街就是八街。”
“多谢。”
楚云感谢一声,挥手告辞,向九街行去。
……
“楚云——”
王娟惊呼一声,从噩梦中惊醒,热泪滚滚而下。
“楚云,你会来吗?”她无助的呢喃着,抱着枕头哭泣。这一刻,多么的希望楚云从天而降,救她一家于水火之中。
昨天,店里来一群人,无故闹事,不仅打伤他父亲,还强行把他父亲带走。扬言,王父欠他三百万,三天内不还,就要打死王父。
王娟母女整夜以泪洗面,在这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她们去哪里弄三百万?哪怕整个饭馆卖了也顶多就几十万,亲戚朋友借个遍恐怕也难借到三百万。
第一时间报警,却没用,警所根本就懒得理会她们。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甚至,一个无良的警官冷笑丢下一句,把她们赶出警所。
连左邻右舍都变得冷漠,形同陌路,生怕被她们连累。
当天她母亲就打电话向国内亲戚朋友借钱,苦苦哀求,最后只借来十来万,根本就无济于事。
母女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悲愤无助,痛苦绝望。
昨天,王娟本想找楚云帮忙,却又怕连累楚云,心中痛苦矛盾,犹豫不决,最后她没有说出真相,只留下一分渺茫的希望:“我在旧金山等你。”
她知道楚云很能打,但双拳难敌四手,那些恶客人多势众,楚云就一个人,怎么可能打的过?更何况,楚云连工作都没找到,口袋空空连机票都买不起,想来也来不了。就算楚云某一天会来,黄花菜早已凉透了。
希望太渺茫!
砰!
三西饭馆紧闭的大门被野蛮踢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及两个黄毛青年大步冲进来。
“娟儿,你快走,马上回国,别再回来了。”
内屋中,王娟母亲满脸惊恐,绝望,拉起王娟直往后门奔去,哭喊着要让女儿离开。
王娟死活不愿走,哭着喊道:“妈,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爸爸怎么办?”
“傻孩子,妈求你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母死命的把王娟往门后推,王娟就是不走:“妈,我不走,要死一起死,我不怕。”
“想走,做梦呢。”
横肉大汉冷冷喝道,大步逼进。
王母把女儿护在身后,颤声道:“你们要干麻?”
“放心,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我们只是来收钱而已。王夫人准备多少钱了,老大让我们先来收点利息。”横肉大汉冷笑,直接伸手,道:“三百万,一天利息三万,拿来吧。”
王母惊怒交加:“你……三天期限还没到,你们怎么就来收利息?你们昨天也没说要收利息的。你这是故意刁难。”
横肉大汉皮笑肉不笑,冷哼一声:“刁难,不,这不是刁难。这是道上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叫你家王老鬼要借高利贷,一天只算你百分一已经是便宜你们了。交钱,我们马上就走,不交,也行,你们自己选一个跟我们走。”
“你……”王娟母女俩差点被气疯。
昨天带走父亲,今天又要带走一人。摆明了,不放过她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