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的情绪一整天都很低沉,阴沉着脸不跟任何人讲话。后院演武场里面的木人桩已经被他用三菱军刺戳的满身窟窿。
芍药端着一碗莲子羹,送到了苏鱼面前。
苏鱼端起莲子羹一饮而尽,根本没有仔细品味莲子羹的味道。
“少爷,您有心事?”芍药见苏鱼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
苏鱼随手甩出了手里的三菱军刺,三菱军刺在木人桩扎了一个很深的洞,“我只是不明白,放着好好的人不做,为什么要给人做奴才?”
芍药接过了苏鱼手里的羹碗,有些自嘲道:“谁又愿意做奴才呢?没本事的人,只能给人当奴才,才能活命。”
苏鱼暗叹了一口气,心思沉重的问芍药,“冯远山他们四个人的伤势如何?”
“他们四个人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冯师父和严师父已经清醒过来了。”芍药又补充了一句,“任姐姐也清醒过来了,看起色,好了不少。”
听到任娟儿清醒过来了,苏鱼的心情也略微好了一点。
“小七呢?”前天晚上苏家武馆发生的事儿,已经在佛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小七也从纱厂赶回来了。
提到小七,芍药脸上布满了笑容,“小七丫头又去纱厂工地上了,听说纱厂的厂房已经快建好了,她说要去盯着点,别让那些黑心的工匠贪了哥哥的银子。”
苏鱼摇头一笑,自从为任娟儿赎了身,小七丫头就对他刻意的有些疏远,但是在做事方面,对他都是处处维护。
有机会应该跟小七丫头谈谈。
苏鱼打发了芍药,就一个人在后堂练武,与其说练武,不如说是在发泄,反正后堂被苏鱼折腾的不像样了。
折腾的浑身没有力气了,苏鱼就开始盘腿坐在蒲团上练习真气。
一夜无话,次日。
早晨。
苏鱼起了个大早,面对着朝阳初升,开始练功,吸纳第一缕紫气。
按照打窍图上的运功路线,苏鱼惊喜的发现,真气涌动更加顺畅了,而且吸纳的紫气也比之前多了三倍有余。
这对苏鱼来说是一件喜事。
吸纳完了紫气,苏鱼在后堂的演武场练习了一趟自己推演的八式,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又增强了。
练完功,回到正厅的时候,早饭已经摆上桌了。
简单的四菜一汤,配上热乎乎的大馒头。
苏鱼吃的很香甜。
吃过饭,苏鱼带着聂休,两个人向南门口的洋人餐厅走去了。
洋人在佛山并没有租界,但是凭借着他们的坚船利炮,洋人在佛山也有不小的特权。
洋人的餐厅开在南门最繁华的地方。
一座欧式的建筑耸立在佛山的街道上,和街道上其他的木制小楼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餐厅门口用青砖铺成的路面,和其他地方的泥土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青砖路面上,停靠着一辆有一辆的黄包车,肩头上搭着白色汗巾的黄包车夫正对着来往的达官贵人点头哈腰的招揽生意。
在佛山,能在洋人餐厅用餐的,那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寻常人的恐怕还没靠近洋人餐厅,就被那些扛着枪的洋人大兵给赶走了。
苏鱼和聂休师徒二人到了洋人餐厅门口,就被两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大兵给挡住了。
“嗨!穷鬼,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标准的美式英文,语气里充满了高傲和不屑。
聂休听不懂英文,挠着头问苏鱼,“师父,这洋鬼子说什么呢?”
苏鱼笑道:“洋鬼子说自己皮痒痒,想让你帮他挠挠。”
聂休脸色一苦,“师父,你骗我。”
苏鱼咧嘴一笑,拍了拍聂休的脑袋,安慰了几句,回头对着洋人大兵冷声道:“这里是中华人的地方,你们没有资格阻拦我。”
同样标准的美式英文,甚至比洋人大兵的还纯正几分。
两个洋人大兵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鱼走进了餐厅内。
他们很想阻拦苏鱼,可是苏鱼那一口流利纯正的美式英文,让他们有些迟疑。
一进餐厅,苏鱼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黄师父,你怎么在这里?”苏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前局促不安的黄飞鸿。
黄飞鸿今天穿了一件白大褂,带着身穿一身麻布短褂的梁宽。两个人此刻正坐在餐桌前,瞅着眼前的刀叉有些不知所措。
一位洋人侍者,正在用洋文询问黄飞鸿要点什么菜。
黄飞鸿正愁不知道怎么应对,一听到苏鱼的声音,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赶忙站起身,迎上前。
“苏师父,好久不见!”
苏鱼拱了拱手,带着聂休走到了黄飞鸿桌前,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坐下了。
“黄师父,你们怎么不点东西吃?”苏鱼看到黄飞鸿桌上的水已经剩下半杯了,说明黄飞鸿已经来了许久了。
黄飞鸿面色有些尴尬,梁宽大大咧咧的直接把真相说出来了。
“我和师父都不懂英文,看不懂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黄飞鸿被梁宽落了面子,恼怒道:“阿宽,闭嘴。”
梁宽赶忙闭上了嘴巴。
苏鱼略微点头,疑惑道:“黄师傅,你为何不带上牙擦苏,牙擦苏在国外也待了几年,洋文肯定不错。”
黄飞鸿灿灿一笑,“阿苏还有病人要照顾,不方便过来。”
其实,事实的真相是,梁宽为了来洋人餐厅见识一下,所以给牙擦苏和猪肉荣下了巴豆,导致两个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