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还有一周,过年的气氛已经飘荡开来。
林河陪老爹老妈上街买年货,一家人一人买了身新衣服,这次老妈没再心疼钱,儿子给买啥就穿啥,只有林江兴致不高,蔫头耷脑的没精神。
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林河以一分之差落后一步,成了年级第二。
考试的名次,直接影响到零花钱的多少。
林江现在学习的动力,完全来自于每周的零花钱,别看只是一名之差,可这第一和第二能拿到的零花钱差距可就大了,只差了一分,每周五十块就成了三十。
林江后悔的要命,不是他不如人,而是因为太粗心。
好几道错题不是不会,而是连题都没认真看就选了答案,掉进了题目陷阱。
第二就是第二,林河不会网开一面,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什么时候改掉粗心大意的毛病考上第一,什么时候再兑现零花钱。
毛病不能惯。
一条街到了尽头,前面的街道楼房修了一半,什么也没有。
黄春化瞅了眼,唠叨了句:“铺子卖的比楼房还贵,谁买啊!”
林国忠对商品房和商铺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河乐了,说:“妈,商铺产生的价格要比房子大,自然比房子贵。”
黄春花不明白,也没心思要弄明白,就想回去。
林河瞅了一眼,看到有售楼处,心思一动,就拉着老爹老妈过去看看。
住宅房还是老样子,一个平米五六百。
商铺在老妈眼里贵的要死,在林河眼里却是白菜价,一平米才一千块。
这可是文化街,七八年后县城购物的黄金地段。
一个平米一千,七八年后一个平米一万多。
林河之前从没想过炒房,在看到这个价格后想不心动也不行了,特别是知道街面上好多黄金位置的商铺还没卖掉时,购置房产的yù_wàng就更强烈了。
十几年后,这条街一百平的黄金商铺,一年的租金就要三十万。
而现在买一间一百平的商铺,只要十万块钱。
和承包矿山不同,购置商铺虽然先期投入大,见效慢,但却十拿九稳,没有风险,算是细水长流,就算将来矿山赔光了,买下几间商铺,照样也能养三代。
林河没多买,在黄金位置定了五间一百平左右的商铺。
林国忠和黄春花对买商铺到是不反对,原因也很简单,买铺子没风险,虽然不像矿山那样高投入高产出,但年年都能收租,如果将来儿子赔掉了,这些铺子就是后路。
眼看着年关越来越近,林国忠和黄春花却想回农村了。
在农村生活了半辈子,亲戚朋友全在农村,别的时候没感觉,快到过年时,才忽然觉得就算搬到了城里,可心还是在农村,连认识的人都没几个,过年也没意思。
林河理解老爹老妈,把年货装到车上,一家人回农村去过年。
走的时候打了电话,到家时二婶已经打火架上了,屋里烧的十分暖和。
三婶王翠红也来了,还取笑老妈:“你真是有福不会享,儿子给你城里买了楼房,让你当城里人,你还跑回农村过年,要换了我,打死也不想回来了。”
黄春花笑着说:“买了楼房咱也还是个农民,过年还是农村过好。”
林国民和林国平也过来了,林国忠和两个兄弟说话,问了问林国平大车经营情况,结果并不理想,林国平在铁矿上给人干矿长,雇的人跑运输,一年下来才挣了不到两万块。
八万块钱买的卡车,一年还挣不上两万块。
等车钱挣回来,估计车也跑烂了。
林河没在家坐几分钟,很快就有人上门了,全是来请他一家过去吃饭的,有村民甚至杀了羊炖上了,不去都不行,实在是热情的不行,推都没法推。
有个小媳妇捏着黄春花的大衣,羡慕地说:“婶,你和忠叔可是享福了,看这穿的比城里人还像城里人,现在村上谁不羡慕你们,养个有本事的儿子可啥都省了。”
这是村里人的心声,但有些东西羡慕是羡慕不来的。
推不掉,就只能一家一家去吃了。
怎耐请吃饭的太多,中午吃一家,下午一家,一直吃到过年,排队的依旧太多。在林河矿上干活的要请,明年想上矿山的也要请,甚至暂时没打算上矿山的也想请上一顿,把关系打好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求到人家,烧香拜佛要尽早,不然不灵。
年三十前的七八天,黄春花都没开过火。
就这样,请吃饭的人家依旧排到了年后。
要打扫卫生,来了几个小伙子小媳妇抢着给干;要贴对子了,几个十来岁的小年轻早就得了爹妈的吩咐,来抢着干活,似乎什么都不用林河自家干。
老百姓就是这样,谈不上眼皮子薄,却很现实。
林河不会因此而轻视别人,人生就这样,没有付出哪来的回报。
也是这一年,林河发现村里人对他的态度彻底变了。
没有人再把他当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而是把他跟老爹一样当成了大人,见了面打招呼的时候脸上笑容多了,也更亲热了,但却少了以往的纯朴。
生活在变化,人也在变化。
林河阻止不了变化,只能选择接受和适应。
除夕夜,烧完纸后,林国忠把几家人喊到家里过年。
林河本想跟堂弟堂妹们坐一会,却被二叔林国民叫过去,跟老子们押宝,用林国民的说话就是:让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