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月亮爬上树梢,整个大地安静了下来,天山村的山民刚吃完晚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突然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臭小子,别跑,老娘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一个三十岁上下,头发还有些湿,身上裹着一件洗的发白了的靛蓝色粗布长裙的女人,手里扬着一把被扫秃了的扫帚,正在追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手里的扫帚一扬一扬的,貌似这样就能打到他一样。少年留着参差不齐的短发,也不知谁给剪得,跟狗啃过一样,身材很瘦,跑起来一跳一跳的,像个猴一样。
“张寡妇,我就是想去你家借个鸡蛋吃,没想要看你洗澡,天都黑了,我只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哎,别追了,我真没看到。”少年一边跑一边笑嘻嘻的说道,还没到变声期,声音脆脆的,好远都能听到,以他的速度要跑早就跑没影了,故意让张寡妇跟上,把她带到三三两两闲聊的山民们这里,因为到了这里他就不用再被追了。
“哈哈,张寡妇,让万小天这个小雏儿看一下,还是你沾了大便宜了呢,再说了,又不是第一次被看,你们说是不是”,一个山民摇着蒲扇,光着膀子,朝张寡妇高声调笑道。
山民们哄笑,找到了更有趣的话题。
到这里张寡妇也不追了,拄着秃扫帚,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身上的衣衫又没能系好,胸前一片白花花的,差点没能裹住,聊天的山民顿时被这白花花给吸引了过去。
感受到山民们赤裸裸的眼光,张寡妇昂起头得意的用手慢慢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说道:“这么说来也是,臭小子才多大,就算是看了也不能干点什么”,说完自己咯咯笑了起来。
“就是就是,不就是看了一眼吗,追了我半条街。”万小天脸上带着坏笑,脸上还有点泥,月光下隐约能看出来是个清秀的少年,就是那一脸坏笑让人觉得不像是个好孩子。
“心里没鬼?那你跑什么?老娘还能吃了你不成?”张寡妇冲着万小天喊道,说到最后一句自己先笑了,“你不会是怕被老娘给吃了吧?咯咯”。张寡妇说到这里好像找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一样,自己笑了起来。
万小天一脸的黑线,“张寡妇,你可真是荤素不忌,我才多大呀,就惦记上我了。幸亏我跑得快。”
“哈哈,小天你就该站着别动,让张寡妇把你一口口的吃掉,你们都占占便宜了,谁也不吃亏,多好”,山民被两人的话给逗乐了,笑声哈哈的回荡在山村上空。
“切,毛都没长齐呢,老娘稀罕?”张寡妇捋了捋还有些湿的长发,妩媚的朝山民们瞟了一眼,让山民中顿时发出几个咽口水的声音,张寡妇得意的一笑,对着几个女人道,“看好你们家那口子,可别爬错了床。咯咯”,说完拎着扫帚一扭一扭的走了。
山民们被张寡妇的风骚劲儿给震了一把,还真有女人拽着自己男人回家去了。“小天,回去会不会睡不着呀?哈哈”,山里晚上寒冷,大家都睡得早。没了热闹,山民也散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了调笑万小天一声。
“呵呵,二蛋叔,睡不着的时候我会去你们家找二嫂说话的。你可要瞪大眼睛看紧了”,万小天一副痞癞的模样回击道,说完自己还哈哈笑了起来。
二蛋叔抬起左脚就要把草鞋脱下来,这是打算给万小天吃鞋底儿。万小天一溜烟儿跑了,边跑边哈哈笑,像是魔音在天山村的夜空飘荡。
“哎,这万大年也是个没福气的,当年把万小天捡回来的时候我就说你带着个孩子不好讨老婆,这不果然应验了。讨不了老婆就讨不了吧,总算有人养老送终了,这万小天眼看就要拉扯大了,万大年却死了,真是没福气。”一户村民黑灯前两口子闲聊着,感叹万大年的没福气,又惋惜万小天没人带,都长歪了。
万大年打了四十多年光棍儿,最后到死也没能娶上媳妇。万小天是他捡来的,一直当亲儿子养着,只是家里没个女人,他又从来没有养过孩子,对万小天的教育就是放羊式的,结果万小天就成了个混不吝的性子。万大年前年进山采药摔死了,留下万小天一个人,也没个经济来源,刚开始大家还接济接济,后来发现万小天的饭量太大了,让大家都不敢再让他去家里吃饭了。于是他只能偷着吃。哪家的鸡蛋少了,不是被黄鼠狼吃了就是被万小天吃了,没有第三种可能,因此万小天在村上也没什么好名声,不过到底还是个孩子,大家嚷两句也就过去了,谁也没有真的当回事。
今年万小天已经十岁了,差不多到了该进山学打猎的年纪,村长也为这事儿挠头,半年过去了,也没定下来让谁带着学打猎。没有人愿意带着他进山,他太不安分了,都怕担责任,还那么能吃,于是半年过去了,万小天还在带着一帮小屁孩儿上蹿下跳,因此如果小山村里少了鸡鸭或是少了鸡鸭蛋,就怀疑到万小天身上,其实自从万小天跑起来速度比兔子还快的时候他就自己抓兔子或者是野鸡吃了,吃个鸡蛋也只是打打牙祭。但是名声落下了,一时间很难改变。
万小天回到家,把那身带着破洞的短打脱了,从井里打了一桶水,直接淋在身上,算是洗澡了,胡乱擦了擦,心满意足的躺在凉席上。
虽然黑灯瞎火的,但是月光从窗户透过来,还是能看到屋子里面有点乱,万小天感叹道:“老头儿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