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也是抢下了仙山之后,才知道四象生变之事实。所以,两百多年来,他们一直在图谋夺下凡人界。”沈云将玉简还给魏清尘。
“我觉得吧,应当是宗门在覆灭的时候,生出了大变故,所以,才导致四象生变。”魏清尘神色凝重的答道,“不然的话,明明是内门的两座浮岛,怎么会合二为一,变成了玄天门的问天峰?以这些家伙的能耐,还做不到将浮岛搬出内门。所以,必定是要覆灭之时,四象剧变,内门崩塌了。”说到这里,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如果修复四象,内门之现状,就是仙山之明天啊。”
“不对啊。云松子前辈明明在绝笔信里写得很清楚,天神宗覆灭之后多年,他曾经潜入过内门禁地。”沈云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可见,情况兴许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糟糕。内门极有可能还在的,只是部分浮岛涣散,而惨遭瓜分。”
魏清尘猛的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却又咽下嘴边的话,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状态。
沈云见状,不再出声。
外面,夜已深。大肚白瓷茶壶只是寻常的凡物。过了这么久,里面的大半壶热茶已经凉了。
他将一只手覆盖着茶壶,掌心涌出一道热气,直接将茶温热。
然后,给自己倒了一碗。
年少之时,吃过大苦。所以,他深知一粥一饭之不易。至今便是这一大半壶冷茶也不肯浪费,重新温热来喝。
但这茶也只是自饮而已。他没有再给魏清尘添上。
一碗热茶下肚,魏清尘复又抬起眼帘,看着他,说道:“主公,思来想去,我还是要去寻找内门。”
“你觉得恢复四象的法门,藏在内门里?”沈云问道。
“除了内门,不可能在别的地方。”魏清尘不假思索的答道。
沈云却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仙山不是影岛。四象生变于仙山来说,兴许是不可逆转的呢?”
“啊?”魏清尘愣住。
沈云再问:“我问你,影岛之技,你是从何处得到的?天神宗内门吗?”
魏清尘心里奇怪极了。关于这一点,他在头一次展示影岛时,就已经再明确不过的告诉了主公。不过,他还是如实答道:“非也。”顿了顿,隐晦的答道,“是在那里面偶然兑换到的。”
“在那里面两百多年,你有对比过它与天神宗之道传吗?”沈云看着他,再一次发问。
魏清尘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听到这个问题,他已然明白了主公的意思。脸上现出灰败之色:“不瞒您说,我在那里面两百多年,始终是管中窥豹。而宗门覆灭之时,我既年少又修为低微,对于宗门之道传,我却是连管中窥豹都不谈不上。”说到这里,他双手用力的揉了一把脸,“主公所言极是。是我想当然了。”
现在,天神宗的内门已落入仙门之手。而他与云松子老祖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以他之能,找到内门已是大难,要冲破仙门的重重关卡,混入内门,定是难于上青天。
更何况,内门里,未必就如他想的那般,有恢复仙山四象之法门。
退一万步,就象是有,其实他对宗门道传之了解,还不如仙门长老会的那般人呢。他笑人家为旁枝,而他却连旁枝还不如。长老会守着内门研究了两百多年,没能找到的法门,换了他,就是如探囊取物吗?
显然,是他想当然了。
既然是这样的,与其将气力花在这上面,还不如扎扎实实的,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毕竟,天劫将至,也容不得他浪费时间与精力。
沈云出言宽慰道:“你所言,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有机会进入内门的话,我们肯定是要进去找一找的。四象扭变日渐加剧,仙门长老会的行动只会越来越多。我们轼目以待,会有机会的。”
“是。”魏清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他急吼吼的请主公回来,为的是商议恢复四象,结果,却是他太自以为是,也太自不量力。仙山不是影岛,恢复四象,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做到的。出糗也就罢了,害得主公于百忙之中,空跑一趟,如果误了凡人界那边的事,那就是他的大罪过了。
沈云见状,谢道:“以前我读‘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总是觉得似解非解。今日听了魏长老细解四象,好比拔云见日,收获匪浅。”又叹道,“从魏长老身上,可见昔日天神宗底蕴之丰厚。眼下之仙门,门派虽然众多,却无人能及其一二也。”两句都是大实话。方才,魏长老以影岛为例,讲解“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时,他心里莫明的激动了起来,甚至于,隐隐感觉到丹田里那只巨大的灰色雾气团也曾轻轻的颤了一下。而这种感觉好比流星自夜空里飞闪而逝,他完全来不及细细琢磨。他已决定,等空闲下来,定要再仔细重温魏长老今日之所言。
“主公海量。”魏清尘心里好受多了。不过,他还是辩白道:“不瞒主公,昔日在宗门,我年少不经事,总想着有来日方长,是以,修行时常懒散。后来……唉,悔之晚矣。这番四象之论,我其实大多是在那里面学来的。”
沈云知道他与角斗场的主人有约,不便多说,是以,只是颌首赞道:“那里,越想越觉得是个玄妙之存在。它的道法,比现在之仙门,不知道要高明到哪里去了。兴许只有当年之天神宗能与之相比吧。”
魏清尘深有同感。
接着,沈云话锋一转,说起了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