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陈恬绝对是快乐的。因为沈云快被她眼里跳耀的快乐闪瞎了眼睛。
这才是沈云印象中的甜甜。
阔别多年之后,他们俩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里,沈云从未见过她真正展颜。是以,得知陈恬也在演武堂做事,沈云打算抽个空好好的跟陈恬聊一聊,问她是否有什么难处。
今天,看到小丫头和小时候一样调皮的笑脸,沈云心道:莫非是我想多了。
受其影响,他也心情欢快,却故意板起脸来逗小丫头:“呵,管杀不管埋都说出来了。看来我这回要是不帮忙,有人就要在背地里骂我不道义了。”
陈恬也不知道的,反正从虎威苑出来后,心情就突然变得格外好了。闻言,松开沈云的袖子,双手叉腰,故意气呼呼的鼓起脸来:“本来就是这样嘛。”
沈云见状,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陈恬也“扑哧”破功,笑出声来。
“行,你说,要我怎么帮你。”止住笑后,沈云问道。
陈恬垂眸绕手指头:“我不懂怎么做生意,好担心被他们骗了去。那样的话,我办砸了差事反倒是一件小事了。演武堂被一起子奸商玩弄于股掌,传开来,真的是丢光了演武堂的脸面……”
沈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这几天,象这种说话的调调,他听得太多了。出自十大门派的执事们要为自己拔拉好处时,无不象这般打着演武堂的旗号。没想到,甜甜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这里是他的东山苑正屋外间,不是鹰扬园的八角楼顶层会议室。
沈云挥手打断道:“甜甜,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要跟我绕圈子。”
“我……,是。”陈恬抬起头来,小脸泛红,尴里哥,我想要我爷爷和哥哥过来帮我。"
沈云不置可否,而是问道:“是吗?真是你自己想到的?”小丫头小时候的习惯还在呢。一说谎,手里便不得空闲,小动作频频。
陈恬的脸更红了,完全不敢抬眼去看对方的眼睛:“对,对不起,云哥哥。我刚刚没有说实话。刚接到差事时,我被吓蒙了,第一反应是能不能推掉它。根本没有想到请爷爷和哥哥过来帮我。是小师叔祖提醒我,说我家里也是开铺子的,我可以让家人帮忙。”
果然是叶罡。沈云在心里想道。
叶罡疑问之重,这几天,他已经深深领教到了。但是,叶罡如此之信任陈恬,却是他不曾料想到的。
还有,沈云本人很讨厌这种公私不分的做法,在青木派里,也是严禁此类行为。可是,不论在凡人界,还是在仙山,时兴的就是这一套,美其名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这里是运天演武堂,并非青木派。
沈云知道以一己之力,无法改变运天演武堂太多。是以,很多时候,他都是从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天劫这个大局出发,以求同存异之心,面对运天演武堂里的诸多事情与现象。
眼下,陈恬的这桩请求,也是如此。
“原来是堂主大人的吩咐。”沈云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恬此来就是将事情过明路,闻言,喜道:“云哥哥,那我今天便回家去,叫爷爷和哥哥尽快过来。”
之前,沈云听她提起过,说陈老爷与松哥儿搬到了正清门的周边,还做起了老本行。现在再听她话里透出来的意思,象是陈老爷祖孙俩并不是在玉容坊开米铺。
搬铺子岂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沈云问道:“陈老爷他们在哪个坊市?远不远?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陈恬笑道:“以我现在的资历,还没有资格在外门坊市里安顿家人。所以,爷爷他们一直住在兰溪坊外面的孟山镇上。这回全是因为小师叔祖开了口,爷爷他们才能搬进玉容坊。孟山镇上的米铺不过是糊口的小生意,直接关了铺子便是,简单得很。等我把爷爷他们接来玉容坊安顿好了,再请云哥哥去新家做客,好不好?”
“好。”沈云满口应下来。
陈恬说完了正事,当即告辞。
沈云知道她这会儿手里头有一大堆的事,忙得很,也没留她,亲自将人送到外面的门廊下,目送她出了院门。
中午的时候,他刚做好午饭,门禁又被触发了。
这回来的是李琼。
院门一打开,扑鼻而来的是久违了的饭菜香味。李琼硬是愣在了门口——什么味?难道我被气得出现了幻觉?
“琼枝呀,愣在门口做什么?进来罢。”沈云也觉得奇怪极了,一边招呼人,一边将饭菜放在大托盘里,准备端出半敞开的小厨房,到正屋的外间去吃。
他在小厨房里摆了一张竹质的四方小桌。平常,他都是在小桌边吃饭的。有客人到访的话,再到厨房里吃饭,就显得不合适了。
想了想,他从百宝囊里取出一碗粉蒸肉来,放在大托盘里,这才端了出去。
“是。”李琼应着,猜疑的往院子里走。没走两步,他便看到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菜,自前面搭着的半间屋子里走出来。
这……真的是在做饭!
不是幻觉!
沈师伯居然没有辟谷。
我的天帝老爷,怎么会这样?
他实在是太惊讶了,以至于象个痴呆一样,直愣愣的朝着人走过去。
沈云连忙示警:“小心,别踩着我的新苗。”
前番,叶罡过来,说院子里太素了些。将人送走后,他自己细细看了看,发现人家说得没错,自家院子确实是有些空。太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