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修为太低,百息之后,钱柳渐渐感到吃力,手中的长剑更是越来越重。又过了十来息,它俨然重若千钧。鼎底的火球却已经由强转弱,火舌更是晃动得厉害。好比风中的烛光,眼见着就要熄灭了。
而此时,铜鼎才刚刚烧得泛红。
照这样的情形,少说也还要一刻多钟才能将鼎中的水烧开。
是火球术的火力太小了……完全不能与师兄随手打出来的火球相比啊。
钱柳咬咬牙,又打出一个小火球。
“嘭——”小火球刚一靠近,原来的那个大火球竟然爆破开来。火舌们瞬间变得更加红艳,同时也拔高了许多,再一次将整个铜鼎吞没。
沈云轻轻的笑了。什么叫做强弩之末?说的就是这个时候的囡囡啊。
好吧,叫她一个先天境的小丫头,用只百来斤的大铜鼎,一次煮六七十斤灵米饭,确实是太为难了。
说句实在的,囡囡能把铜鼎烧红,已经出乎是大大的他的意料了。
“这只鼎非常厚实,烧红之后,便是离了火,也能炙热许久。其余热足以煮熟里面的灵米饭。”他适时出声提点道,“你只要继续均匀的转动它,莫让饭在里头糊了锅就好。”
眼下不比先前那会儿。有一大锅灵米饭垫肚子的他,不急着进食。所以,慢慢用余热捂熟灵米饭,也是可以的。
再者,当时他将铜鼎烧得通红之后,为了防止火力太大,烧糊了里面的灵米饭,特意从铜鼎的两个耳洞里,先后三次,各打入一道风刃,在鼎中搅和。
这一点,小丫头现阶段根本就做不到。是以,她再继续加火的话,只会烧出来一鼎生的生,糊的糊的夹生饭。
钱柳实在是没有余力再打出小火球了,可是,又不想才开个头,便放弃——刚才,是谁信心满满的请师兄指点来着?结果,才把锅子烧热,这饭就煮不下去了!太丢人了,有木有!
沈云的提点,好比是送过来一架梯子——原来这个时候撤掉火,是为了不烧糊饭啊。钱柳听着甚是受用。
“是。”她依言收了火球术,改为双手执剑,继续用原来的速度转动大铜鼎。
顿时轻松了许多。
大铜鼎在剑尖转得明显平稳了许多。
沈云又笑了笑,心道:太好强了,这丫头。
不过,小丫头好强却不自负,却是好品性了——他自己也是这样的。象魏清尘和道长他们,也都差不多是这样。所以,他认为,这是一种硬气,是修士应该具备的基本品性。
在演武堂里,不乏女弟子和女杂役弟子,以及女管事。她们大多表现出来的是都柔顺,尤其是在高阶男修面前。但只要多观察一段时间,就不难发现,所谓的柔顺不过是假相罢了。骨子里,她们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傲气。在同阶的女修或者修为低于自己的同道面前,往往会充分暴露出来。
当然,这种人,不仅仅是仙山这边的女修里有。
事实上,到处都能碰到这种人。
小的时候,沈云就听奶奶不止一次背地里骂族里的一位族叔,说他时刻揣着两张脸,一张笑脸,一张凶脸,看到比自己强的,就换上讨好人的笑脸。看到不如自己的,就立时换上那张凶脸,不再用正眼看人。奶奶骂完之后,总是会告诉小秋宝,这种人叫做“二皮脸”,万万亲近不得。
是以,沈云从小就对“二皮脸”特别警觉。
演武堂的那些女修,对他从来都是恭敬有加,时时表现出一副孺慕的样子来。但他知道了她们也是“二皮脸”之后,便再也没法搭理她们。
也正因为如此,演武堂里悄然的生出一些关于他的传言,说他对女修有极深的偏见,不曾用正眼看过女修。哪怕女修明明长的沉鱼落雁,且性情温婉,平时在演武堂里口碑极好,也休想在他面前讨来一个好脸色。
如此一来,那些从未与他打过照面的女修,也是绕着他走了。
前段时间,当钱柳得了他的青睐的传言从医事处传出来后,很多女修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她们纷纷找借口跑到医务处去围观钱柳,看能得副堂主大人之青睐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仙模样。
哪知,她们看到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修为低,资质更是差得一塌糊涂,不忍直视。
原来副堂主大人是个口味奇特的……众人明白了。一些原本还没有死心,处于观望之中的女修,这回是真的死了心。
托这些莫名其妙的流言飞语之福,自那以后,沈云的跟前彻底清静了下来,周身百步以后,再无女修的身影。
而沈云知道之后,也是乐见其成。
呵呵,仙门里的这些女修,他是真心喜欢不起来啊。
另一方面,他从心里为青木派的女弟子们感到骄傲和自豪——看看,我们女营里,刘营主、阿花姐……还有囡囡,很多很多的女弟子们,身为女子,无不是跟儿郎们一样,顶天立地。从来,沈云就不认为女修与男修有什么不同。仙途之上,只有前行者,不分男女。而她们,真正的做到了。这也是自女营开设之后,沈云得到的最大惊喜——真的,这世上有太多的女子,只要给她们机会,她们能够与男子一般,皆仰俯不愧于天地。祖师她老人家在玉简里不止一次写到过,天地分阴阳,道法有乾坤,但阴与阳,乾与坤,从来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女营中人,让沈云更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理解了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