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赵宣和宋总执事完全明白了——他们两个都抓错了重点。道长说的是施术的过程,而非结果。
“对不住,我不该乱插话。”
“道长,请接着说。”
两人不好意思的伸手请道。
“没事。我说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现在我们是在一起讨论嘛。”云景道长用拂尘隔空指着地上的‘祁富田’,“他眼下的情形,与我所了解的‘和魂术’极为相像。与夺舍不同,‘种魂术’因为没有夺他人之身体,所以,不违天和。不论是施术者,还是被种的魂魄,都不会受到天道的惩罚。这是其一;其二,魂魄可以自由的脱离肉身,脱离之时,还能带走肉身的修为。而夺舍者轻易不会脱离肉身是因为一旦脱离依附的肉身,不但不能带走在肉身上辛苦修炼出来的修为,而且其原本的修为也会大大的被削弱。”
赵宣和宋总执事心里都再没有疑虑了。前者不住的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后者也指着‘祁富田’:“这个死灵现在是在脱离肉身?所以,打摆子、屎尿shī_jìn,全是必需的过程……啊,他说的名单,纯粹是在骗我们,拖延时间?”
云景道长点头:“我所知道的‘种魂术’确实是如此。脱离肉身时,需要先排尽腹内浊物,然后是体内的浊气,进入假死状态。所以,我怀疑他是被种魂的。”说着,他再次看向沈云,“主公,我说的对也不对?”
沈云在他说‘种魂术’与夺舍的不同时,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祁富田’了,闻言,还是没有挪开目光,只是摆手:“我也是头一回听说‘种魂术’。”
祖师她老人家所在的年代实在是有些久远了。她和天神宗的先辈们留下来的手札、玉简里确实都有尸修的种种记录,但是没有‘种魂术’。
所以,他大胆推测:‘种魂术’是天神宗覆灭之后,尸修们新搞出来的一种高级术法。
类似的情形,在祝融大陆不是没有。相反,从上古以来,术法永远都在不断的被创新。
就是他自己,这些年修行,也是一边继承学习,一边创新。不然的话,哪来的《清风拳》等一系列的凡人修行功法?又哪来的修行境界新体系?
让他深感兴趣的是,这个‘种魂术’与他昨晚才知道的一个死灵法术实在是太相像了。
这是巧合吗?
是以,不顾脏,不顾臭,他将两丝道力分别汇入双眼之内,定睛看着‘祁富田’身体里的变化。
确实如云景道长所言。排完腹内浊物之后,‘祁富田’的身体里,浊气四下游走,迅速的向体表汇集。
这是要漏气的节奏啊。
所以,如宋总执事所言,‘祁富田’是想抛出一份根本没有名单出来,为自己争取脱壳的时间和安全地点——这家伙做了好些年的长老,熟知青木派审讯内奸的流程。碰到这样的情况,不会当场审讯,而是要马上将之转移到刑律院的秘密监牢先看管起来,然后再成立一只专门的审讯小组,展开秘密审讯。象之前抓到的祁富林就是这么处理的。
为了抓紧时间,也是太自信,‘祁富田’掐着时间,装出一副害怕之极的样子,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启动‘脱壳’程序。
然而,‘祁富田’可能是头一次‘脱壳’,经验不足,或者是太高估了自己对这具肉身的控制能力。而且,他根本就不信这家伙的鬼话……总而言之,‘祁富田’玩脱了。
于是,一场胸有成竹的金蝉脱壳,活生生的唱拐了,变成了道长的解说现场。
赵宣和宋总执事眼界不足的短板再一次被充分暴露了出来。他们俩听到主公自曝也是头一回听说‘种魂术’,都傻掉了——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术业有专攻,云景道长不愧为元婴境的法修大能,当即倒吸一口冷气:“主公,死灵也有类似的法术?”
沈云还是没有挪开目光:“是的。我先前以为是‘斯密的皮囊’。”
斯密的皮囊?什么鬼?云景道长拧眉:“是一种死灵的术法?”
“是的。”沈云说着,指着‘祁富田’,“你们看,他要胀起来了!”
云景道长等三人都一齐看了过去。
是真的!‘祁富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绷。
“尸修的假死术也是这样的。接下来,肿胀之后,就是排尸气,流脓水。”云景道长在心里暗道:相同的地方如此之多,还会是巧合吗?
想到了某一种可能,他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这时,沈云终于收回了目光。
据他所知,‘斯密的皮囊’也是有弱点的。在皮囊表面紧绷到极致,却还没有开始排出第一道尸气之间,有一个短暂的停顿。
这个停顿,用色目族的时间系统来描述,是三秒。
它被称为“危险的三秒”,又被称为“失控的三秒”。
因为这个时候,一个正常的七八岁孩童只要掌握了破解“斯密的皮囊”之法,也能轻轻松松的将死灵从这具即将腐化成一滩污水的皮囊里揪出来。
巧得很,沈云昨晚刚刚学会了这个破解的法门。
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派上大用场。
算得上是现学现用了!
总共才三秒的时间,三秒一过,死灵的魂魄脱壳而出,瞬间能量最大可暴涨到巅峰状态的十倍。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