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本想现身抓住两人,问个明白。
不料,先前坐下歇息的那名侍女嚷着口渴,向同伴讨口茶喝。
另一名侍女看着性情要宽厚些,见状,无奈的从储物袋里取了一盅热茶出来,递过去。
那侍女探身去接,衣领被拉开了一些。一枚青玉坠子自颈脖处现了出来。
沈云不小心看到,心中大震。
当时,在熊洞时,紫瑛前辈的残魂曾透露过一种仙府密探的跟踪秘术,是金丹境以上的密探们惯用的。他们将自己的一缕神识附在一枚特制的青玉坠子上,令手底下的线人们贴身戴着。这样一来,在千里之内,不管线人们走到哪里,密探们对周边百步之内的情形皆了如指掌,有如亲临。
现在不是月圆之夜。玉宁是堕了魔道的金丹境真人。就连李师叔被她伏击,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者从剑下逃走。沈云自觉对上玉宁,更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故而,他颇为遗憾的看了两名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的侍女一眼,抿了抿嘴,果断的衣袖一摆,施展“穿云步”,用最快的速度离去。
以他现在的修为,在两个先天境小菜鸟的面前离开,自然是无声无息。
两名侍女也不敢太偷懒。她们俩歇了一会儿,便往石壁底下寻去。
寻了差不多一刻钟,两人找遍石壁下面的那一片树林,却是一无所获。
“奇怪……”那名话多的侍女意识到情况不对,后背不禁麻嗖嗖的,白着小脸,去拉身边的同伴。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扬起一角熟悉的白袍。
“奇怪什么?”清冷的女声自头顶一倾而下。
是主人!
两名侍女哪敢抬头?当即,双双“扑腾”跪下,伏身行礼:“婢子见过主人。”
来人正是玉宁真人。
方才,她在水晶镜里无意之中瞥到看到这两名侍女的东南方,有一道青色的背影飞掠而过。
那身影拉着残影,不是凡人武者能做到的。
以她的眼力,透过水晶镜,竟然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能分辨出来。
她早就关注野鸡岭这边了——自从怀疑李棠与天神宗有干系之后,她一直明里暗里的紧盯着。功夫不负有心人,二十年前,她底下有三位线人先后都上报,见李棠曾在野鸡岭附近出没过。她从中推测,狡兔三窟,野鸡岭周边定有李棠的一处秘密巢穴。
这次,她抓住贝侯受伤的良机,设计试图诱捕李棠,以拷问出后者所知的天神宗秘密。
却不曾想,李棠竟是剑术不凡的剑修。
她使劲浑身解数,也在其剑下讨不到半点便宜。如果不是有魔隐卷护身,她必定是捉人不成,反被人捉,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这样的李棠,本来就令她忌惮得很。更何况,在与之搏斗时,她先后中了三剑,剑剑不轻松,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另想办法去找回场子了。
结果,逃回洞府之后,玉宁真人又听下面的人来报,说北山镇那边出事了。贝侯出动一队人马,成功的偷袭了老黄。他们不但劫走了祁督使,而且还杀掉了老黄,一把火烧真是了那边洞府里的上百具僵尸。更让她痛彻心扉的是,老黄替她炼了好几年的阴煞之气,一下子全没了。
十年前,她得了一个秘方,据说可以克制灵气逆行。
眼见着,这些阴煞之气小成,用不了三两年,便能派上用场。
如今,一下子全没了!简直就是生生的剜了她的心头肉哇。
当然,每逢月圆之夜,灵气逆行,修为全无,这是玉宁身上最大的秘密。连侍奉她最久的曲姑姑都是毫不知情。是以,北山镇炼制的阴煞之气到底是做何用的,是只有她本人知道的绝密。
听到汇报,玉宁险些咬断一口贝齿,才咽下涌到喉咙里的那口老血。
好在细细问了北山镇周边的现状,她断定,那些阴煞之气并不是被强行驱散了,应该落入了旁人手中。
那么多的阴煞之气,是谁一把收走了呢?
仔细琢磨过后,她认定那人就是祁督使。
贝侯是元后老怪,他看中祁督使也不是假的。所以,祁督使虽为凡人,身上肯定有贝侯亲赐的法宝护身。能收走北山镇的阴煞之气,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该死的!我说怎么那般轻巧的便将姓祁的骗出了武馆,原来他们是一起作戏,合起伙来诓我呢!”玉宁真人回过味来,怒不可遏。
可怜了那位回话的侍女,莫明其妙的被她当成了出气筒,生生的被一巴掌拍成了肉泥。
技不如人,玉宁真人原本以为这回只能认栽的。
不想,很快,在贝侯军中的眼线上报,说,没有看到祁督使回营。另外,李棠奉贝侯之令,急急的去了东海。
也就是说,贝侯没有派人去北山镇接应祁督使等人。
玉宁真人心中大喜,心道:也许那些阴煞之气还能寻得回来!
于是,她立刻将身边的侍女全撒了出去,令她们两人一组,手执祁督使的画像,在北山镇方圆两百里以内,展开地毯式搜查。
担心身上的秘密泄露,玉宁真人身边的侍女从来都是三年一换。这批侍女是半年前才训练好,调到她身边服侍的新手。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是先天境中期。
而祁督使虽然只是一位高阶凡人武者,但是,他是连炼气期的老黄也瞒得了,杀得掉。所以,玉宁真人严令这些侍女,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务必立时上报。胆敢擅自行动者,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