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端木光将谭家一行人引至前院正厅。
而沈云与魏清尘两个已经在门廊下等待了。
双方见过礼后,转而进入正厅里。
端木光站在门廊上,望着阳光明媚的院子,长吁一口气:呵呵,貌似之前是他想多了。老谭家的人从家主到随从,除了正常、必需的接触之外,根本就没有谁多看他一眼。他完全能看得出来,人家与他的心情其实是一样的,紧张、小心、防备……
呵呵。太有意思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摸着嘴巴,在心里偷着笑。
这时,他看到了跟随自己一并进来的那两小队巡逻弟子。
他们分成两排,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廊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有如庙里的煞神。
呃,光顾着瞎紧张,忘了叫他们露个笑脸了。谭家人会不会生出误会,以为是下马威啊……端木光满头黑线。不过,转眼就释然了——这些不过是小节尔。不要自以为是的想太多。
正厅里,宾主双方分别落了座——沈云自然是高坐主位。谭家家主,也就是身着蓝色道袍之老宝,坐在客位上。底下,左边独坐着魏清尘;对面依次坐着,葛衫老者与两位中年人。他们的后面,垂手侍立着两个年轻人。
寒暄两句之后,谭家家主看了一眼站着的的两个年轻人。
两人收到,齐齐上前,行大礼道谢:“多谢沈师伯祖救命之恩。”
其实,打一照面,沈云就认出了他们俩——右边那个是谭业成,也就是昔日京城“四海香烛铺子”的伙计阿成。数年未见,谭业成的修为大进,已是筑基三层的修为;左边的年轻人,脸色还略微有些苍白,看来前番心魔造成的伤不轻,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他笑眯眯的受了两人的礼,问着左边之人:“你叫什么名字,伤全好了?”
若论年纪,这人怕是比他大两轮还不止。然而,谁叫仙门之内,非嫡传关系之间,都是以修为排资论辈呢?再说了,又不是他非要自个儿充什么长辈。分明是送上门来的徒侄孙,好不好!这不,谭业成站在一旁,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呢。可见,真是心甘情愿的。
“晚辈谭业亭,回禀沈师伯祖,伤全好了。多谢沈师伯祖那日出手,为晚辈斩除心魔。”谭业亭抱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沈云微微颌首,连声说道:“年少有为,不错,不错。”
谭家家主接过话,自谦道:“沈师兄过奖了。”他是积年的老元婴了。如今,头发都熬白了,也未能突破元后。修为不如人家,就只能自称“师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说着,对谭业亭等二人轻轻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我与你们沈师伯祖有正经事要说呢。”
两人又抱拳行了一礼,这才回到原位,重新站好。
沈云向谭家家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知谭师弟今日登门拜访,有何指教?愿闻其详。”心里颇为感慨:玄天门之行,真是一次很好的历练。
搁在以前,他真的没法对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口一个“师弟”的称呼着。
后者连忙抱拳答道:“不敢,不敢。小弟三天前在平安坊,有幸得见了沈师兄的丰姿,方知原来平安坊是沈师兄之产业。”
“这个是谭师弟误会了。”沈云摆手,“平安坊并非是我的产业。不过,我与平安坊坊主是莫逆之交。他的麻烦,也就是我的麻烦。”顿了顿,笑道,“实在是那伙人欺人太甚。那晚,让谭师弟见笑了。”
他不耐烦跟人七绕八绕的打哑谜,遂干脆利落的将话梯子搭好了。
谭家家主显然没有想到他这般好说话,微微怔了一下,旋即,又笑开来:“沈师兄真是个难得的爽利性子。与沈师兄说话,就是痛快。得,小弟也不废话了。”说着,看了一眼底下,“把礼物呈上来。”
“是。”坐在葛衫老者下首的那名大胡子中年人应着,站了起来,手里一晃,双手捧上了一只铺着一块红绸子的圆托盘。里面只摆着一枚玉简。
他上前来,恭敬的呈上托盘。
沈云没有接,而是看向谭家家主:“这是何物?”
“不瞒沈师兄,当时,小弟就怀疑那千手的背后别有其人。查了三天,果然如此。”谭家家主指着托盘,笑道,“小弟窍以为,沈师兄定是对背后之人感兴趣,所以,将查到的事情都刻在了玉简里,请沈师兄过目。”
沈云“哦”了一声,客气的说道:“劳烦谭师弟费心了。我定要仔细的看看。”
大胡子中年人这才又上前两步,走到他的面前来,躬身递上托盘。
沈云拿过玉简,赞许的看着他,问道:“这位师侄叫什么名字?”
大胡子中年人微微抬起头来,答道:“师侄谭兴安,见过沈师伯。”
这时,谭家家主在一旁指着下首的葛衫老者说道:“我们兄弟二人都老喽,不怎么理事了,也很少出来走动。安儿是我的长子。家中之事,现在大多是他在打理。以后,沈师兄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就是。他还算能干的。”然后,招呼道,“安儿,给你沈师伯见礼。”
相比于之前,这是很正式的见礼了。
同时,也是谭家家主的试探——话说到这份上,他们谭家此番的来意,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如果沈云受了谭兴安的礼,说明也是有意与谭家进一步洽谈。反过来,如果无意,肯定会婉拒的。
这是场面上常用的手法。为的是来日方长,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