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修道出家之人本该远离红尘,不问这兵戈之灾,奈何……奈何啊……”
“师兄所言不无道理,然道家也讲究破而后立的玄机,这乱世纷扰之苦若是能够天下一定,也是我等修道之人一大功德也!”
马钰不做置评,只是微微一叹道:“只是不知这场杀戮何时才能结束……”
“师尊,如今金军被困于城下,弟子愿率军出城以作夹击之势!”身后一名年轻男子,主动向丘处机请示,此人正是丘处机的弟子赵道坚。
“不必了!”
“这……弟子不明白……”
“你无需明白,做好你的本分之事,退下吧!”丘处机目光凝视着远方,言语之间却是不容置疑。
“是!弟子告退!”
待赵道坚悻悻然的退下后,马钰却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丘处机一眼:“看来掌教师弟是看出了什么……”
“呵呵,我们这位师弟行事为人,可比你我这把老骨头精明的多啊!”
“人未至,却已然向我等予以暗中施威,年纪轻轻就如此深谙驭人之术,看来当初恩f师所言不错!紫微已入命宫,这天下一统也是大势所趋,只是将来难免……”
丘处机听了马钰的担忧之言,却是不以为然道:“师兄当知名剑出世既能锋芒伤人亦能伤己,凡是皆是如此,您又何必悲天悯人呢?”
“这等‘虚无入紫微’的命格之人,稍有不慎便是圣魔并存。几千年来,除了秦朝始皇帝之外已无他人,而如今……”
“尽人事,由天命,顺其自然即可!”
显然丘处机要比师兄马钰看得开,也将世俗的人情世故理解的极为透彻,而这正是当初王重阳不传大弟子马钰,而将掌教之位传于他的原因。
道家讲究无为而治,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思想理念,这是道家超凡脱俗的真谛,但若是不能入世将道法发扬光大,又谈何什么出世入道!
而从宋军不使用火器的微妙举动,丘处机已然看出了叶宇的深意,所以他不派兵予以相助夹击,其实正是应对了叶宇的忌讳心思。
……
没多久,叶宇的銮驾也来到了扬州城外。
叶宇在五里之外山坡上,凝视着扬州城与城下的一片鏖战,神情冷峻的默然点了点头。
“我军储备火器充足,何不以火器将这支金国精锐灭之?”孤狼看了看渐黑的天色,觉得这样打下去等同于在浪费时间。
“因为……大军有经历一场血战的必要!”
叶宇坐在马背上凝望远处胶着的战场,随后道,“我军虽说今非昔比战力强悍,可是,那不过是建立在威力强大的火器上,那若是没有这依赖的火器呢?”
“……”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若是没有誓死拼搏的勇气与血腥,那么即便朕给予他们再精良的武器,数百年后,甚至根本不需要那么久,这个民族这个国家依旧是处于挨打的局面!”
“你在军中也待了不少时日,也看到了我大宋军备器械的精良,但是那又如何?如此精良的武器以及防护盔甲,甚至还有强大的攻城利器,可为何还要被一群只穿牛皮简易盔甲的异族欺辱?”
“懦弱!”
孤狼听了叶宇的连番发问,最后生冷的吐出来这两个字。
“不错,就是懦弱,一个民族若是连骨气都没有了,即便给他们金山银山也不过是一群只会跪舔的奴才!”
叶宇言及于此却是紧握马鞭,冷声道,“我们经历过的血战,与女真、契丹比起来,还远远不如!金国能雄视天下百年有余,那是一场一场血战打出来的,我们有什么?”
“呵呵,防御?和谈?谴责?纳贡?称臣?还是弯下腰当孙子?所以血战,我们太需要血战了!不是吗?”
如今的叶宇或许不是合格的指挥官,但是绝对是将当下汉人民族劣根性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这不仅仅是当下宋人的劣根性,而是可以贯穿几百年的一个事实。
只有在一场场的血战中冲杀出来的大军,才是真正的精锐,才是千古不变的军魂,而所谓先进的火器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因为最终使用这些武器的,仍旧是人!
汉唐之世,之所以能横扫天下,就是因为汉唐大军打了不计其数的血战,即便这些战役之中胜败皆有,但也同时铸造了一股凝聚的军魂!
扬州城外十余万大军进行着厮杀,城楼上的丘处机、马钰等人俯视战场若有所思,而远在外围掠阵的叶宇同时也心有所感。
城中的丘处机这帮道士领导的大军没有出城夹击金兵,这让叶宇心中很是满意,因为这表明丘处机是一个明白人。
而他所表达的深意,对方也明明白白的接收到了。
叶宇之所以不让大军使用新型火器,一则要用血战激发宋军的血腥,尤其是虞杭坤、吴曦麾下的这支江淮宋军。
二则就是向突袭扬州成功地丘处机、马钰等人,表明了一个不可置疑的事实:
‘即便我叶宇不使用威力惊人的火器,也一样能让金国的铁骑闻风丧胆一败涂地。顺其推理,我叶宇连威力惊人的火器都可以不用,你们这支归宿感不甚很强的北方力量,还有什么优越感可言?’
人未至,已然向丘处机等人开始施压,因为叶宇心里很清楚,有的时候宗教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如今佛道并列教化众人,而自从当初叶宇在福州死而复生,夜空中隐现仙道法身之后,原本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