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现在应该是没事了吧?之前在禅院里,你好似走火入魔了一般,怎么叫都叫不醒的?”见一切诸事已定,袁洪从一旁向李修元走了过来,神色中满是喜色。
吕洞宾跟在袁洪的身后朝着李修元点了点头,抱拳一笑。
“已经无事了,是慧远师父用性命救了我!”李修元对着袁洪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过了一会,他又问道:“二弟你与纯阳道友呢?方才你们有没有被法海老僧引下的那阵赤炎雷火给波及到?”
神智恢复清明之后,走火入魔时所经历的事,李修元全部都记得很清楚。
对于他在赤炎雷火降下的最后时刻仍挥拳攻击慧远方丈的行为,他心中更是万分自责。
“呵呵,方才那阵赤炎雷火落下时多亏了纯阳真人护佑,本猿才得以平安无事,袁洪谢过纯阳真人了!”袁洪回身看着吕洞宾大笑道。
“之前的事贫僧都记得,多谢真人在贫僧被法海挟持时,能仗义出手救下我家二弟!”李修元也对着吕洞宾郑重拜谢道。
“哦?还要谢我?”吕洞宾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只要道友不怪贫道之前在法海老僧和道友之间生死争斗时一直袖手旁观就好!”
“呵呵,贫僧能理解纯阳道友的苦衷,道友之前便说过了,那是贫僧的劫,别人代替不了,道友若是强行出手,事情只怕会变得更加复杂!”李修元看着吕洞宾一脸正色的说道。
吕洞宾与李修元对视一眼,见李修元一副磊落之态,吕洞宾这才不再多说。
将五火七禽宝扇收在腰间,李修元又看向寺中好几座坍塌的佛殿和数十名死伤的僧人,他不禁苦笑了一声。
只听李修元叹息道:“唉,真想不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佛门广大,岂不容一颠僧耶?
如今说出此语的慧远师父已然仙逝,这偌大的灵隐寺只怕是再容不下我这个颠僧了。”
说罢此语,李修元又深深的望了一眼这座久经风雨的千年古刹的灵隐寺。
对于眼前这座千年灵隐寺,李修元的感情其实很复杂,前世正是因为游历此处才被摄了神魂,今生更是在此寺中枯坐了十七年。
这里是困了他十七年的地方,是不是只有真正离开了此地,他才算是得到自由了呢?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前世慧远方丈圆寂后,道济和尚离开灵隐寺后就去了对面的净慈寺里作了一名书记僧,这一世的李修元又该何去何从呢?
想不到去处,他也就不再去想,直接带着吕纯阳和袁洪朝着灵隐寺山门走去。
“哼,济颠,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了,之前你在禅院僧舍中连杀两人,犯了佛门重戒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而且金山寺的法海老僧是你引过来的,本寺的经阁佛殿也是因你而坍塌,慧远方丈更是被你害得直接陨落当场。
今日这寺中发生的一切祸事都是因你而起。
如今你一句轻飘飘的灵隐寺容不下你了,便想要安然离开本寺,天下间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见李修元带着一人一猿走向寺外,广亮僧人连忙叫上寺中的执法弟子上前拦住了李修元,吕纯阳和袁洪他们三个。
听到广亮僧人的话,寺中的众僧人都为之缄默,纷纷抬起头,一脸神色不善的朝着李修元看来。传功长老慧明和执法长老慧清也是摇头叹息,没有说话。
事情好像确实如光广亮僧人所说,道济和尚就是那个直接导致灵隐寺破败的罪魁祸首。
心中有些忧伤,李修元不想与广亮僧人辩驳,也不想与灵隐寺的弟子争斗,他只想要离开这里,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
拦住想要直接动手的袁洪,李修元缓缓走到了一脸正义凛然的广亮僧人面前。
他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紧盯着广亮僧人,面色平淡如水。直到把广亮僧人看的不敢与他对视,李修元这才淡然说道:“犯了杀戒之事贫僧可以自证清白。其他的事,就算真如广亮师兄所言,贫僧确实是这一切的祸乱之源。所以呢,贫僧是触犯了佛门的哪条重戒还是触犯了寺中哪道律法吗?”
“你……”广亮僧人被李修元反将了一军,一时间无言以对。
灵隐寺的两位长老和众僧人也被李修元的话问住。
是啊,既然杀戒之事,道济可以自证清白,而慧远方丈是自愿受难,佛殿坍塌也是受到波及算是一场天灾,那该如何定道济的罪呢?
“道济,杀戒之事,你要如何自证清白?”一旁的执法长老慧明出声问道。
“此事倒也简单,这被杀二人乃是贫僧的俗世亲故,家住在天台县永宁村,并未到过临安城。贫僧修的是佛法又不是飞剑之术,总不可能相隔千里外取来二人首级吧?
更何况那人杀贫僧表兄和舅父的目的乃是要让贫僧走火入魔,并未想着要把杀人之事嫁祸给贫僧,贫僧手中的这封书信也可作为佐证。
另外,寺中有两名小沙弥曾帮助那人传递过人头匣,只要找到他们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不过,贫僧想来,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被人灭口了吧!”
李修元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递到了执法长老慧明和传功长老慧清的手上。
慧清长老和慧明长老看了那封书信之后,只是默然点点头,并未多言。
其中牵扯到了秦相府,他们也管不了。
只要能证明二人并非道济所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