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抠门!”
王晋没能拗过铁公鸡老爸,只好采取最“经济”的办法——靠步行赶路。
夏至一到,酷热的日子就要开始肆虐了,上午刚过九点钟,太阳便晒得人皮肤刺痛。王同学头顶戴着草帽,专拣树荫下边行走。
打谷场在桃园附近,途中得经过瓜田和灌溉用的水渠,距离估计有三里多路。
“吧唧吧唧。”
王晋松垮垮地走着,瞧见路边的甜瓜长势喜人,就随手摘了一个尝尝。他干这种事情全无心理负担,反正附近的土地都姓王,没啥大不了的。
“吼……汪汪!”
“卧槽!有狗?这条狗子竟敢不认识我?!噗噗噗……”
意外发生了!
幸亏他跑得快,否则的话裤衩很难保全。
赶到目的地之后,王晋微微掀起帽檐,往前方扫描。
嚯!
打谷场四周欢声笑语,熙熙攘攘,赶来凑热闹的人们数量可观,应该有上千名。经过市里的推广和运作,摔跤比赛规模看涨,明显变成了乡村旅游的“大型集会”。
王晋左右寻找,发现偏西的位置属于王家庄阵营,其中站着许多熟悉的面孔。他眼睛发亮,当即便往人堆里挤去。
“哎呦!小晋?”
“二弟你好!”
“大侄子回家啦?!”
“二叔好!”
“哈哈哈……都比个屁,赶紧让他把奖品拉走……
王姓乡亲们瞧见本家的头号“摔跤手”来了,亲热得不行。王晋笑眯眯地跟大伙打着招呼,随后被簇拥到第一排观战。
嗯,打谷场共计分为四块区域,八名好汉全部身穿特制的t恤衫,上面写有“角羊民俗节”的字样,正激烈地两两厮杀。
“今年什么规则?”王晋随口问向一个本家的兄长。
那名兄长说道:“规则很宽松,想怎么摔就怎么摔,除了两脚之外,迫使对手任意第三点触地都算胜出……你先去东边报名处报个名,领回服装,里头八个人甭管有谁淘汰,你就能上去接着干了!”
车lún_dà混战?
这么任性?
王晋猜测道:“如果自己这一台打光了,又没人上来,是不是还可以主动去旁边继续挑战,直到全场只剩下两个选手,最终获胜的就是总冠军?”
兄长挑起大拇指夸赞道:“猜得没错,真聪明!哎,你抓紧时间去报名呀?愣着干啥?”
“我先随便看看……”
王晋却迟迟疑疑的。走在路上的时候,他把一切都想清楚了。
——知子莫若父,反过来最了解父亲的,又何尝不是儿子?
什么“要为王家挣得荣誉”,什么张二蛋“口出狂言”,这里边的可信度存有很大的疑问。吝啬鬼老王分明就是看中奖品,要把儿子当免费劳动力呢!
有如此精明的老爸,真……一言难尽!
兄长道:“嗯,且让他们打着,互相消耗几个生力军再说……反正你啥时候上都能拿冠军。对了,旺财休假回家,也参加比赛啦!这小子真可以,已经连续淘汰了三个对手,咱们王家庄后继有人呐,啧啧。”
王顺?
王晋在人群中搜寻,果然发现了本家“不靠谱”小弟的踪影——海绵宝宝的花裤衩,鸡窝似的白头发,王顺的造型非常另类,很有些扎眼睛。
“嘿!”“噗嗵!”
王顺正和一名魁梧的大叔pk。只见他左手擒住敌人伸来的前手手腕,迅速向下压扯,右掌同时推动大臂,将对方的胳膊推到他自己的腰腹之间,接着,他贴靠上步到右侧位,伸腿别住对方的后腿,腿部一勾,身躯一顶,干脆利落地就将敌人放倒了!
漂亮!招法使得极之娴熟。这是正宗的中国跤套路,名叫“掖臂切”。
王顺撂倒对手,身边响起了一大片欢呼声。他环顾左右,意气风发地高喊道:“还有能打的没有?哈哈,下一个赶快上!否则的话,兄弟要去别处挑战喽……”
王家庄的男人,哪个不是被摔着长大的?
本身就有深厚的“土跤”造诣,近两年又进入a拳馆深造许久,系统地学习了柔道、自由跤、巴西柔术等等课程,王顺的摔法进步明显,应该可以对此次的冠军发起有力冲击。
看到弟弟在,王晋的心里更加犹豫。
第一:观众居然来了那么多,以专业对业余,赢了也胜之不武,他实在不想出这个风头。市里边把乡间小游戏搞成了游客“大集会”,传统的“角羊摔跤赛”似乎变了味道,说句老实话,他有些莫名的抵触。
第二:假如自己参加比赛,闹到最后肯定得打王顺,折腾小弟属于“同室操戈”,终究没啥意思。
想来想去,王晋决定放弃报名,不比赛了!
王顺能赢就赢,输了也无所谓。有首歌的歌词写得好: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王家庄的摔跤力量能手辈出,万一今年栽了,咱们明年继续奋斗便是……
“哪个是梨花村的张二蛋?”王晋问。
兄长嘴巴一努:“左边,圆头圆脑的那个!”
随意瞄瞄对方,王晋很快就知道张二蛋为什么能够技压群雄了:首先,张二蛋的体格够大,肩膀宽,小腿粗,两只胖手就像纳凉用的蒲扇。
其次,二蛋哥们儿技术好。
他懂得利用体重优势,属于“功力型”的硬派打法,什么抠腿、扽扯、使别……各种招式频频攻向自己的敌人,动作粗犷猛烈、力量感十足,只几下也顺利撂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