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汜水关四城门处,都来了一队士兵,将一则告示张贴在城墙上,供关内百姓一观。
上书:副帅陌书彦,洛阳失守,难辞其咎,三日后,午时处斩,以安军心。
“怎会如此,陌副帅心系百姓,若不是他,我等哪有机会逃离洛阳,早已经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了,如今,怎能突然治他的罪啊。”
“那个层级的事情,我们不过是区区平头百姓,又能如何呢?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就连堂堂副帅都能说杀就杀,更何论我们,切勿祸从口出。”
“上不保贤,下又何能过安稳日子啊,唉。”
其中不少的百姓都是从洛阳一路过来的,自是心里头有一杆秤,对他们而言,能为他们着想的将帅,都是好人。
人群中,有数人低着头,将这告示上的内容一览无余后,眸光闪动离开了此地,边走余光还不时打量身后,互相照应,以确保没有人跟随。
就这般在汜水关转了数圈,确保没人跟踪后,这几人先后进了关隘内的一处酒楼之内,直接就上了二楼,进入了一间房间内,留下了一人在外望风后,就将房门关上了。
“噌。”
刀光闪动,从四处杀出的数人瞬间就将来者保卫,待看清来人后,方才放下手中的兵器,退到了一旁,而房内,则走出了一道孔武有力的身影,端坐在了凳子上,目光如炬的望着回返的几名属下。
此人正是带领手下潜入汜水关的甘宁,从曹操地盘的腹地之中回返,他们就接到命令,从汜水关的绝路,进入关内,刺探关内的情况,以便后续大军进攻汜水关,能够有大致的了解。
“外头情况怎么样了?”甘宁沉声问道。
“报,据说”
归来的那几名手下,将告示上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知,并没有半点遗漏,以防错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全盘告知,也就让甘宁独自审断了。
“司马那厮,就这么急着铲除异己吗?”
甘宁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思索的神采,继而问道:“就这些了吗,还有什么消息?”
闻言,其中一名属下拱手说道:“听闻荀彧一伙,同司马懿闹得很不愉快,如今三位将军,都回到了各自的营寨,忙着操练兵马,似乎无意再管此事,而荀彧也没有办法,终日在院内发愁。”
“如此,倒是可信几分。”
甘宁点了点头,猜疑顿消几分,若是荀彧等人还能心平气和的话,那真是值得怀疑,如今看来,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找个机会,给陌书彦的饭菜加点料,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将此人除去,我等也好回去交差。”甘宁吩咐道。
“诺。”
那几名属下领下命令,就此离开了房内,再度借助酒楼的复杂环境,离开了此地,消失无踪。
至于甘宁,则走到了窗边,稍稍打开一道窗缝,看着外头的街道,陷入了沉思。
天色渐晚。
天牢。
狱卒送来了饭菜,然而陌书彦却一动不动,季俊则是摸着肚子看着陌书彦,暂时没有动作。
看着闭目养神的陌书彦,狱卒的眸光泛过几丝冷色,将饭菜放下后,就敲打着牢门讥讽道:“还当自己是副帅啊,再过三日,你就要被问斩了,还是抓紧时间多吃几口吧。”
“嘭。”
季俊瞬间腾身而起,一把透过牢门将那名狱卒抓了过来,怒喝道:“你说什么,谁敢问斩我家先生!”
被抓住了衣襟,狱卒起先有些慌张,随即却又继续冷笑着说道:“当然是司马大人的命令,难不成还有假?我可没心情骗将死之人。”
“你”
“季俊,放开他。”
就在季俊正欲施暴之时,身后传来陌书彦的喝止声,季俊回头说道:“先生。”
“我说放开他。”
“这唉。”
陌书彦都发话了,季俊还能有什么办法,一把将狱卒推得连连后退,随即气不打一处来,将饭菜泼洒在地,生着闷气坐回了角落的位置。
就在此时,陌书彦看见狱卒望着那倾覆的饭菜,目光微凝,虽然自是几个炸眼的功夫,陌书彦却已经记在了心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
狱卒轻啐了一口,恨恨的离开了此地。
待狱卒走后,季俊本以为陌书彦会有所解释,却不料看见陌书彦上前,拾起一根筷子,在那倒了一地的饭菜上来回拨动。
见此,季俊气就消了大半,起身上前,不解地问道:“先生莫不是饿了,只怪我鲁莽,将饭菜打翻,还得罪了狱卒,恐怕要让先生饿肚子了。”
闻言,陌书彦置若罔闻,用筷子将一团菜夹至鼻尖,闻了一阵子。
季俊还以为陌书彦要继续吃这些饭菜,刚欲阻止,却看到陌书彦将那团菜连筷子一同丢到了一旁。
“还好你打翻在地,这肚子也算是饿得值得。”
陌书彦面带笑意,眸子里却有着冷意。
“先生是何意?”
季俊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陌书彦为何会夸赞于他,难道这是陌书彦的气话吗?
不等季俊多虑,陌书彦接着说道:“这饭菜里有毒,虽然一时间无法判断毒性大但能在我将死之前,还冒险送进来的毒饭菜,恐怕剧毒无比,看来,有人连三天都不想让我多活了。”
一听此言,季俊顿时暴起,低声喝道:“肯定是司马懿那厮,想尽办法置先生于死地。”
“不会是他。”
陌书彦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