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庙祝身子果然不再扭动,却看到桑皮纸下的嘴巴张开伸出舌头对着这薄薄的一层阴阳分隔又舔又戳。刘神威在旁边双手叉腰观看也不加以阻止,桑皮纸虽然韧性足但终究是纸张被庙祝一番口舌侍奉后很快破了个洞。钱鼎章隔的挺远都能听到庙祝拼命呼吸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拉一个破旧的风箱,想来刚才也是憋的慌了。
刘神威见状伸手将那张纸揭开团了团往角落里一扔,庙祝恶狠狠的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是好汉的给我一个痛快!”
刘神威满脸吃惊的看着庙祝“谁说我要你说话了,哦,你看到我把纸揭开以为是要问话是吧?错了,刚才那张被你舔破后就不能用了,否则会影响最后成品面具的外观和精度。我是手艺人手下下出来的东西都是要签上自己名字的,怎么能出次品!另外我还是个郎中就不是什么好汉,你对我的要求有点太高了。”说着又拿起一张湿漉漉的桑皮纸来,仔仔细细的糊到庙祝脸上。钱鼎章只听见庙祝一声从胸腔深处发出的悲鸣却被刘神威一肘给砸了回去“你丫省点力气吧,按照经验你这种练家子得舔破个二三十张,耗尽你的气力,然后才能贴出好面具来。你放心我这一叠纸起码有五六十,足够咱哥俩折腾了。别说老子家里加官面具不少,西洋的也有几个,这东瀛面具你倒是头一张。对了听说你们小鬼子有个什么能乐,也是带着面具演的,平时在报纸上吹的天上地下少有,搞了半天不就是俺们中国的傩戏么,妈的连发音都一样。”
他这儿骂骂咧咧,供桌的上庙祝努力唇舌并用一番努力下终于成功舔破了第二张桑皮纸。刘神威不待他喘息两口就将破纸撕去,换上新纸。抚平之后对钱鼎章说“知道为什么要让他反复多舔几次么,现在这厮还有力气,死的时候五官会扭曲的不像样,等气力耗尽了,脸上的肌肉松垮下来,这面具就更漂亮。否则。。。”说着轻轻拍了拍庙祝的脸颊“我直接卸掉他下巴就能省不少事,对吧”
钱鼎章看到庙祝的身体开始发抖,幅度之大使得放在他头边的石香炉都随着整个供桌在微微抖动。
咽了口口水钱鼎章也颤颤巍巍的问道“刘,刘先生,您在给我看病时话语并不多,怎么现在和这东洋萝卜头话倒多起来了?”
“哈?,你这小子不开窍啊,我救你是把你从鬼门关上往回拉,只要救活了,日后总有说话的机会,这个东洋萝卜头也就这一时半会的事情,不和他多说两句,以后就没得机会了。对了你知道么,这贴面具也讲究,嗯,那啥来着?”
“让我想想,我们叫模子,这些年从西洋传来个新词,听起来差不多,据说申城有,就是大姑娘tuō_guāng,脱的精光浑身上下什么都不穿不盖的那种了让人画,这叫啥来着,妈的西洋人就是这种奇技淫巧多。”
“人体模特儿?”钱鼎章小心翼翼的接口
“对对,就是这个人体模特,我们这行要贴出漂亮的面具来,也得要好的人体模特,所以我最喜欢贴西洋人,为啥?高鼻深目,只要把纸糊上去,干了之后面具的轮廓特别清晰,做起来省力,出来的活儿也漂亮。你看看这个萝卜头,大饼脸一张,细长眼睛塌鼻梁,纸张都不能多糊。娘希匹”
说话间,第三张桑皮纸也被舔破。刘神威照例又将一张新纸张浸湿后贴上“咱们这个是手艺活,讲究的就是细致,为什么不将一叠纸张一次都浸湿了放旁边备用,而是用一张湿一张呢?因为纸张碰水后时间稍长就要降低韧性,会变得松松垮垮,贴出来的加官像就不好看了。看看这小鬼子的塌鼻梁小眼睛,妈的,不行我还得加点料”
“小子,你把我刚才扔掉的那几张桑皮纸捡起来给我”
“呃,呃好的”钱鼎章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依言将几个湿漉漉的纸团捡起来交到他手里。
刘神威将纸团细细展开还原成纸张,又将几张纸叠在一起后用力攥成一个更大的纸团来,随后有拿出一张新的桑皮纸浸湿后,将纸团包好。
转眼第四张纸又破了,“哎,银样镴枪头,这张纸破的速度比第二张慢了不止一倍,小子知道为什么我用第二张的时间做对比,而不是用第一张?”刘神威问道,手里却没停,撕掉后又换上第五张纸来。
“呃,这个着实不知道”钱鼎章额头冒汗,这位要是晚生个几十年只怕就是中国的汉尼拔博士,都是把杀戮当乐趣和艺术来投入创造热情的人物啊。
“因为,第一张纸贴上去,一般人都会有个发懵的过程,很多人昏头昏脑之下会直接选择闭气,而不是舔破纸,这样一来这个所耗费的时间就做不得数,必须从第二张算起。明白么”嘴里在说话手中却没闲着,将刚才那个纸团蘸了蘸水,轻轻的在庙祝脸上扑打起来。
“怎么样,这手不错吧,当年我在西安碑林更一个老拓碑匠学的,老家伙手下真漂亮,不但能拓碑,还能拓器物来,尤其拓的青铜鼎,外面的的纹路每一丝一毫都给剥出来,这是功夫啊。我一看就觉得这个靠谱,当场就拜了师傅。你看我这么一扑,这桑皮纸和他面皮是不是贴的更紧了?”
“。。。。好,好,受教,确实是比方才贴合的更好”钱鼎章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二人正对话间,忽然传来一阵“格格格”之声,刘神威大惊失色,马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