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叫于山间响起。
惊得悟空赶忙从树梢上跳下,敖烈也迷迷糊糊从树洞里钻出。
“师父这是怎么了?”悟空连忙向苏易询问,现在他已改口不叫苏天尊,而称为师父。
敖烈也是瞪大一双龙眼,不明所以。
苏易看了看手中抓着的一簇黑毛,面色犹疑道:“有怪物偷袭咱们包裹,被为师抓个现形,可惜这厮力大,被逃脱了,只被为师抓下这撮黑毛。”
悟空接过苏易手中的黑毛,拿在鼻间嗅了一嗅,面色更为惊讶,他又抽出耳内的绣花针,与那黑毛针锋对麦芒的一刺!
叮!
与金箍棒的对刺中,那根黑毛也仅仅是弯了一弯,随即恢复弹性,只在表现留下一道淡淡白痕。
悟空笃定道:“这黑毛应该是个熊精的,从毛质上来看,其坚硬程度已超越一般的神兵利器。想这厮已成精不下万年,修为怕已突破金仙境界。”
“金仙境界?”敖烈听后,感觉头皮一凉,要知道他也仅仅是个天仙巅峰。随地里冒出来一只黑熊精,难道比他修为还高?
悟空眉头紧锁:“不会错,这厮的法力怕是比敖烈你还要高出一筹。若不是师傅法力雄浑,绝难破开皮肉,抓下这撮毛发。”
听了悟空一番解释,苏易心里也稍微安稳。
要知道,他刚刚去抓妖精的那一掌,已经暗运了九龙礼佛的奥义,虽然只是他全力出手时三成的力道,但也足以抓碎岩石。
本来是怕杀伤人命才故意留手,没想到却被窃贼跑了,他本来还泄气,感觉自己手段不行,听悟空说那妖精是个金仙,如此一来宽慰许多。
要知道金仙修为的妖精,肉身撞碎山河都不成问题,他三成力道的一爪,能破开对方防御,足以自傲!
打开黄布包裹又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银两、衣物、袈裟等一件也不少,显然苏易出手及时,让那窃贼没沾到丝毫便宜。
有惊无险,师徒三人又休息一番,吃罢干粮,重新上路。
苏易扶着敖烈的龙角,离地十丈低空飞行,悟空也懒得再走,倒坐在敖烈尾部,手搭凉棚朝后观看,美其名曰‘断后’。
驾着龙西游取经,也是没谁了。幸好这里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若是到了那集市之中,再如此行径,非得让路人惊掉大牙。
三十里外,巉岩高绝。
一扇沉重的石门顶部,书写着三个篆体金字‘黑风洞’。
忽而,那石门轰然打开,一个雄壮无伦的身影,踉跄几步,一头扎了进去。进门以后,伸头探脑一番,见无人追来,赶紧用自己粗壮的双臂将石门紧闭。
雄壮的汉子突然一阵龇牙咧嘴,身影一晃,险些栽倒。
原来,他右臂上少了一块皮肤,留有一个不浅不深的伤口。
只是这伤口有些怪异,忽而渗出滴滴鲜血,忽而覆盖一层白霜,忽而那白霜又融化成雾,伤口被灼烧成鲜红血泡,又忽而那些血泡被丝丝白电击破,酥麻之感从伤口流遍全身……
一处伤口竟然频繁出现九种不同症状,而每一种症状都如钻心剜骨般让人难以忍受。
“臭和尚,老子不就是想看看你包裹吗?用的着出手如此狠辣?还是不是修佛之人!”
那汉子摇身一变,化作一头黑色巨熊,这黑熊光是一张熊嘴就足有三丈长短,其身材之高大,把整个山洞几乎要撑满。
黑熊用没受伤的爪子往地底猛掏一阵,从数十米深处,掏出一只年份久远,须根遍布的人参。
他将人参含在嘴巴里,囫囵嚼上一嚼,仰脖子吞下,之后背靠一块巨石,无力瘫坐下来。
这根参足有上万年份,有起死人肉白骨之能,是他压箱底的宝贝,平日里,连根须子都舍不得吃,但今天为了恢复手臂上的奇伤,不得不将它吃光。
人参吃在嘴里,泪却流到黑熊心里。他背靠岩石,渐渐睡着,手臂上的伤口在那人参之力的作用下,终于缓缓开始愈合……
不知不觉,苏易一行人又走了半日,远远望见楼台影影,殿阁沉沉,此间正有一处寺院。
放飞了白龙,让其于山林野地间漫游,苏易自与悟空,向那寺院走去,今晚总算能找个好点的落脚处。
寺院首座乃是个老态龙钟的方丈,虽然年纪大了,但衣着服饰极为考究,毗卢僧帽上嵌着颗猫眼大宝石,锦绒长衫金线镶边,僧鞋上也是宝光灿灿,手中拐杖乃是一根嵌云星杖。
苏易与老方丈互相见礼,对方如此衣着打扮,让他心头一凛,再抬眼看那寺院牌匾,上书‘观音禅院’四字。
“招摇老僧,观音禅院?”
苏易豁然明朗,他现在经历的,正是八十一难中,丢失锦斓袈裟的那一难。
整个事件起因,是悟空与禅院僧人斗宝,将那佛祖亲赐的袈裟拿出,亮瞎了众僧的狗眼,同时也遭到他们的觊觎。
那老方丈自从见了锦斓袈裟就魂不守舍,借了袈裟连夜观摩,最终舍不得送还,起了谋财害命之心。
不过,有悟空在,对方一切恶意都只能是自食恶果,最终观音禅院于大伙中焚毁,老僧身死,而袈裟也不翼而飞。
苏易作为修佛之人,明知道事件始末,又怎能再重蹈覆辙,让悲剧上演?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禅院的方丈,修行两百多年,最终却看不破贪嗔痴中一个贪字,着实可悲,可叹。
苏易端坐正堂与老僧喝茶、论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