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松雨闻言笑道:“是啊,当年在门中,便听姜师伯说过占卜此事若以自身功力来完成,更能显诚心,结果也会更加准确,没想到现在林师弟已经可以如此轻松地以手烧壳,武功真是精进不少。”
“别说笑了。”林谦深深呼了一口气,将覆在龟壳上的一只手伸开,露出了还冒着青烟、已经被烧出了不少裂纹的龟壳,说道:“你们看看。”
另三人将手凑近去看,半晌后,欧阳天辉尴尬地说道:“这个……看不懂啊……”
“忘了你们不是我同一脉的师兄弟了。”林谦叹了口气,说道:“从方才的铜钱六爻来看,今夜是大凶;随后我又问,可否逢凶化吉?龟壳告诉我,可,但是……必须死人。”
阮松雨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连忙问道:“是谁?”
林谦摇摇头,叹道:“没时间再算了……”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大家都看不明白的夜空,说道:“时辰要到了,咱们,该动起来了。”
阮松雨、欧阳天辉、兰素梅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将手中酒杯举起,在空中碰了一碰。林谦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起来,他将龟壳与铜板随手抛到了一旁,咳了两声,说道:“酒是好酒,不过大家还是快一点,若我估计不错,只有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了。”
“啥!你就不能早点说!”
宁府书房中,宁良放下手中的笔,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猛地被人推开,阮松雨大步走了进来,宁良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阮松雨说道:“宁大人,快跟我走,敌人马上要来了!”
宁良一惊,下意识问道:“你如何知晓?”
阮松雨一边将腰间的剑拔了出来,一边说道:“是林师弟算出来的。”
“算出来的?”宁良皱了皱眉头,“子不语怪力乱神……”然而话音未落,阮松雨突然双目一瞪,向前跨出一大步,伸手抓住宁良的肩膀,用力向后一扯。宁良从椅子上突然被拉起,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只听得“哗啦”一声,房顶的瓦片猛然炸裂,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下一个瞬间,方才宁良坐着的椅子便在巨大的声响中炸成了碎片,一旁桌子上的烛火也瞬间灭去。
这下不用阮松雨多说,宁良也知道刺客来了,连忙后退两步。而就在烛火灭去的一刹那,一股浓烈的杀意扑面而来,阮松雨持剑在手,在黑暗中飞快地挥舞起来,只听得一阵金铁相交之声,房中狂风大作,即便如宁良这般笃定之人,此时也忍不住心脏狂跳起来。
但阮松雨何等人也,他的非攻剑法本就是方晴所创的最强防守剑法,连洪药师那等人物在面对阮松雨时,也不敢冒进,何况一个普通的杀手?即便此时敌人攻势如狂风骤雨,却仍未能突破防线半分。
“宵小鼠辈!”阮松雨冷哼一声,向前一步,短剑一递,一抽,一声重重的身体落地声。很快,烛火被重新点燃,只见书房的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喉咙口有一道极细的血痕,正咕咕地往外冒着血。宁良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走,去看看其他人。”
阮松雨点点头,护在宁良身边,两人快步走到院中,只见院里林谦、欧阳天辉等人已经等在这儿了,而宁良的两个儿子宁帆、宁榕正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一旁的地上,还躺着两个黑衣人,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嘴里却往外冒着黑血与白沫。
欧阳天辉冷冷地指着那两个黑衣人,说道:“已经没气了……我和林师弟没有杀了他们,但他们刚刚落到下风,便毫不犹豫地咬破了口中的毒药,立即便毒发身亡。接下来,只能看看兰师妹那里能不能有结果了。”
宁良扫了一眼那两具尸体,默默走到自己两个儿子身前,喝道:“站起来!别这么没出息!”
身材偏小一些的,便是宁帆,他蹲在树下,颤着声音说道:“爹、我……我怕啊!”
“怕什么!”宁良瞪着眼睛,指着宁帆与一旁更胖一些,抖得更加厉害的宁榕说道:“你们两个,以前在杭宁的时候横行霸道,到了京城也肆无忌惮,这时候反而知道怕了?给我站起来!一会儿逃命的时候,要是再像几个月前那样拖后腿,我就让人把你们的腿打断了拖着走!”
在宁良的威严之下,宁帆与宁榕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但显然两人双腿还在发软,只能扶着大树,恐怕方才那两个黑衣人是真的只差一线便杀了他们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兰素梅一手扶着东方薇、一手拖着一名黑衣人悠悠然走来。东方薇似乎受了点伤,走路一瘸一拐的,但看来伤得不重。而兰素梅手上拖着的黑衣人却还有气,没有吐白沫也没有吐黑血,还活着。
“这人想服毒自尽,不过在我面前,没那么容易。”兰素梅淡淡地笑了笑,将手中昏迷的黑衣人往地上面前一抛,说道:“但是,我对于审问并不在行,这得看你们的了。”
宁良训完儿子,走了回来,看了一眼在地上昏迷的黑衣人,叹了口气,说道:“不用审了,这是鱼龙卫的试死者,他们不会透露任何消息的,而当他们出现的那一刻,一定会有负责调查情报的冥鱼卫在附近观察,当我们作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