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哭喊怪叫着被拖得远了,林志渊还未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忽听赵学飞道:“这些拨弄事非,挑拨你我关系的下流胚子,就应该严惩!”
林志渊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话来。他以前总以为,赵学飞这种进士,瞧不起他这种贡生,何况他平时也对赵学飞多有不敬,发生今天的事,赵学飞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置之死地。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读书人帮读书人,赵学飞竟为了他将自己的亲信置于死地,这让他感动的一塌糊涂,眼角也不由湿润,哽咽道:“谢谢赵大人,谢谢赵大人!”
赵学飞道:“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你我都是吏部铨选,皇任命的朝廷命官,实打实的天子门生,哪能被奸侫小人所误!”说话间他站起身来,走到林志渊跟前。
林志渊也慌忙站起身来,道:“大人!”
赵学飞左手托起林志渊的双手,右手在林志渊手背轻轻拍着,道:“朝廷命我治理济源,这是朝廷对我的信任,可我一个人能治理好吗?不能!还得靠林大人这等左膀右臂方能帮我治理好济源,使百姓安居乐业,好不辜负朝廷对你我的信任。”
林志渊忙道:“赵大人放心,下官从今往后,一定殚精竭力助赵大人治理好济源。”
赵学飞握住林志渊的手用力晃了一下,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罢,他松开林志渊的手,转身朝自己的椅子走去。
林志渊正要告辞,赵学飞转身又道:“刚才我听你说,你去找李飞白是想跟他商量收门票的事!”
林志渊不觉脸红。刚才急于解释,竟把去找李飞白真实目地说了出来。这时听赵学飞问起,不知该如何回答,道:“这……”
赵学飞道:“本来这事我也是想交给你办的,只是觉得时间尚早,离巡府大人莅临本县尚有半年之余,想过些时日再恳请你去办。既然你已经开始着手办了,那今后就由你办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在巡府离开济源之前,只能做前期的准备,而不能透露出风声,免得引起百姓恐慌!”
林志渊本来以为,要把收门票这件事揽在手中,不知要费多少周折磨破多少嘴皮。费神费力,最后也不足五成把握能把这个差事揽到手中。不成想,今天这份美差竟轻轻松松落在手中。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以为大祸临头,到头来竟是双喜临门,正依了古人那句话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依。他激动万分,道:“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把这件差事办好!”
赵学飞笑道:“林大人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等林志渊告退离去,他在椅子坐下,又将双手合于小腹之,闭目沉思起来。
济渎庙收门票的事,这些天他想了很多,觉得这事十有**可以成行。毕竟,济渎庙盛名在外,如果真的放开让百姓祭拜,应该有不少的人掏钱也要进去祭拜。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原来是打算自己亲自来办的,可赵剑这一闹,林志渊一出头,李飞白肯定是要感激林志渊的。不严惩赵剑,不奖赏林志渊,李飞白绝不会满意。李飞白不满意,钱子俊就不满意。钱子俊不满意,布政使大人就不满意。所以,他不得不把这块肥肉丢给林志渊,好让李飞白满意。
可惜是可惜了点,但只要李飞白满意,还是值得的。
给李飞白安排个差事这件事得赶快做了!下边这些差吏不长眼的实在太多,昨天才闹出个杨震扣李飞白货的事,今天又闹出个赵剑收李飞白重税的事。马坤来报,说杨震扣李飞白货的事,幕后主使是汪武,想来赵剑收李飞白重税也是汪武指使的。汪武手中有个帐本,暂时还不能动,要动他就得等帐本落到自己手中,然后才能新帐旧帐一起算。可总不能就任他这样胡闹下去吧!要是给李飞白安排个差事,就能让汪武明白李飞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想他才不敢胡闹。
想到这里,赵学飞睁开眼道:“让马坤过来。”
李飞白跟唐心庵立完字据,又帮着唐心庵去车行雇了大车将石狮子运往东码头,等石狮子全都了船,他道:“唐总掌柜,要不今晚在济源住一宿,晚我请你去天香楼好好喝一顿!”
跟班伙计道:“就你济源这小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岂是我家总掌柜能住的地方?我们现在就走,天黑前还能赶到怀庆府,去那里睡一觉才是正事!”
李飞白只得跟唐心庵告辞离去,往铺子里走的时候,脑子里想个不停。是啊,济源又小又穷,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如今手头也有一万多两银子,不如盖个像样的客栈?虽说现在来济源的没几个人,盖个客栈铁定赔钱,可等明年济渎庙对外开放,到时人流如炽说不定就赚钱了!
他心里想着事,眼睛也就没怎么看路,正走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张嘴想要道歉,那人已道:“这不是下盘村李甲首的公子吗?”
李飞白看那人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人又道:“你不认识我了?前几日去你村里收粮,我是那个识字的力役啊!”
李飞白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怎么来城里了?”
那个力役道:“皇粮收齐了,我们来城里送粮。明日才回王屋,现在没事就出来转转!”
李飞白“哦”了一声,道:“在下李飞白,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那个力役道:“免尊姓谢,名叫福达。谢是言射谢,福是福气的福,达是达到的达。”
李飞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