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班头忽见神兵天降,还道是县令知道消息派人来解救自己的,连忙转过身,手捧着木枷,膝行朝马坤而去。
他大喊:“马首领救命!”嘴中却只是发出喔喔的怪声。这才想起嘴里还塞着麻核桃,连忙吐了出来,继续大喊:“马首领救命!”可惜舌头以及腮帮子已经发麻,发出的声音虽不再是喔喔的怪声,却还是不清不楚的,别说马坤了,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在喊些什么。
门子班头朝地在啐了两口。这时,马坤已走到近前,他张嘴欲再说话,却见马坤一脸愤怒的抬脚朝他面门蹬来。他下意识的举起木枷去挡,那脚便蹬在木枷上,蹬得木枷猛的往下一撞,他那两个手腕便挂脱了皮,血珠子往外渗出。后脑勺又被翘起的木枷狠狠一撞,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就像喝醉了酒。
门子班头大怒,暗道:“娘的,老子抓了个刺客,立此大功你们竟敢如此对我,等见了县令有你们好果子吃!你们是不是都疯了,还是嫉妒老子!”
马坤怒喝一声:“让开!”
门子班头吃惊,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跪着往旁边挪去。马坤哪等得急他慢慢挪,一脚将其踹得朝旁滚开,手腕脖子脑袋又被木枷撞得痛不欲生。
宋许两个牢头,早已解下腰刀扔得远远的,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许牢头瞧马坤的神色,心中暗暗庆幸,若非宋牢头提醒,今天只怕会被马首领给整治死。他朝宋牢头使了个眼色,感谢着宋牢头的恩情。
这时,马坤已走到两人跟前,宋牢头抬头道:“马首领,许班头被猪油蒙了心,诬李公子为刺客,想要抓来大牢屈打成招。幸亏小的昨天经您提醒,知道李公子是您的兄弟,绝不可能是刺客。于是没向你禀告便大胆将许班头以及门子拿下,并善待李公子,还望您恕罪!”
马坤这时离李飞白不过三尺,能清清楚楚看得明白,李飞白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处。见他到来,这时已从椅子上起身,正对他颔首微笑。
马坤松了口大气,道:“你们两个做的很对,起来吧!”
两个牢头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飞白笑道:“马哥,给你惹麻烦了,也不知这事该怎么处理。”
马坤约摸猜得出事情的经过,对于细节却不了解。
两个牢头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马坤道:“简直是无法无天!”顿了一下,又道:“一个门子也敢撕毁县令大人的聘请文书,诬陷县令大人的幕友为刺客?这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给我仔细审问。”
他这一句话属于衙门里的暗语,李飞白听着也没什么,两个牢头倒抽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李飞白还真的是不能得罪。”
原来,衙门里审问犯人,分三个等级。第一个等级是审问,动些小刑,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只是例行公事。第二个等级是好好审问,那就得让你对自己所犯的罪必需招供了,至于动什么刑,就看你招供的程度。第三个等级是仔细审问,这就不是让你对自己所犯的罪招供了,而是让你对给你安插的罪招供了。只要不把人弄死,什么刑都可动用,整残了也无所谓,人有一口气就行。
马坤这话的意思就太明显不过了,这是要把门子班头以及他背后的靠山连根拔起。
两个牢头听得懂暗语,门子班头自然也能听得懂暗语,一脸煞白的再也哼叽不出声音来。
马坤给牢头下完命令,扭头问李飞白:“李老弟,咱们这就去见县令吧!”
李飞白想到的那件赚钱生意已经捋顺,也就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点了点头,与马坤出了大牢,朝三堂走去。
县令与县丞、主薄以及典史正在屋中闲聊,马坤让李飞白在门口稍待,自己去里边通报。他先是给其它三位大人作了个揖,然后走到县令跟前,耳语道:“大人,李飞白来了!”
赵学飞初还怕李飞白不接受这份差事,到时面子上挂不住。听了马坤的话,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马坤让李飞白进来!
马坤接着又耳语道:“大人,进衙门的时候出了点事情。”出了这等大事,他也不敢隐瞒。先说自己昨夜贪杯,今晨去接李飞白时李飞白已经离家往衙门去了。再说门子索要二两门包,李飞白亮出文书,门子班头立功心切,竟说那文书是假的,还诬李飞白是刺客,把李飞白关入大牢准备严刑逼供。还好,他昨日请衙役喝酒时已把李飞白介绍给众衙役,禁子中有人认出李飞白,不仅没为难李飞白,还把门子全都拿了下来。
赵学飞听着马坤的话,眼中露出杀气,等听到涉事门子全被拿下,马坤又下了仔细审问的命令,那股杀气才消散不见,继而道:“知道了!”
马坤告退,出了三堂来到门外。
李飞白抬腿进了堂内,先给诸位大人拱手作揖,笑道:“不才,给诸位大人请安了!”
县丞、主薄、典史分别客气了两句,赵学飞道:“飞白,坐吧!”
李飞白便在华修杰的旁边坐下。典史见赵学飞含笑看着自己,知道是让他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江彬被处斩之后,家也被抄了。这个月的邸报想必诸位大人也都看了,我的那个乖乖,竟然抄出黄金七十柜,白银两千两百柜,其它珍宝无算!这得多少钱?没有一千万两也有八百万两吧!”
曹致远呵呵一笑,道:“一千万两?你觉得去抄家的不会中饱私囊?十成能留三成已经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