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不知刚才还跟他有说有笑的侯艳敏,怎么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简直形同陌路。
他讪讪的一笑,正不知如何化解这番尴尬,从铺子后门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来,十分的精明干练。
李飞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见她进来,正好借机化解尴尬,转而问道:“这位是?”
中年妇女是个自来熟,哈哈笑道:“你一定是李飞白李掌柜吧!我叫周贞卿,我家小姐就是我一手奶大的。我跟我家小姐虽非母女却比母女还亲。听闻我家小姐来济源干大生意,十分的缺人手,便赶过来帮忙。小姐也知道我的能耐,让我暂时打理银行的生意,并给我安排一个职务,叫行长。”
李飞白的眉头不由的一皱。银行是个顶重要的生意,现在尚小还看不出来,等将来发展大了,比什么生意都重要。能担当银行行长的人,不仅得忠实可靠,还得十分熟悉往来帐目才行。他能理解唐子兰为什么让自己的奶妈来当行长,牵扯到钱的事自然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可这也太儿戏了吧。
周贞卿自是看到李飞白皱眉的动作,也明白李飞白为什么会皱眉,笑道:“看来李掌柜是怕我无法胜任这个行长了。要不这样,你让我试上一月,一个月之后还不满意,我自会递上辞呈,李掌柜到时再选得力人手担此重任不迟。”
话已说到这种地步,李飞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干笑两声,道:“我是相信唐大小姐的眼光的!”话说的不轻不重,带着七分言不由衷。
唐子兰接话道:“知道大兴号的往来帐目是由谁来掌管的吗?李眠云。知道为什么要把帐目交给李眠云打理吗?因为李眠云的媳妇是周贞卿。”
周贞卿道:“小姐如此说,倒把我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她嘴上说不好意思,脸上却无丝毫的不好意思,接着道,“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只是每天夜里都把帐目再过一遍,将其中的纰漏更正过来罢了!”
李飞白听到这里,马上收了小瞧之心!别看周贞卿嘴上说的轻松,但他心里十分明白,唐心庵所以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李眠云干,肯定不是因为李眠云做出的帐目多有纰漏,而是因为李眠云有个能把纰漏更正的媳妇。唐心庵那么多的生意,都对周贞卿如此放心,他又有什么不放心呢?
至于唐心庵为什么不直接把帐目交给周贞卿做,肯定还是受重男轻女的观念影响,所以宁肯多绕一道弯,也不愿直接委命于周贞卿。而周贞卿为什么会来帮唐子兰,除了形同母女的情义,更多的估计是听唐子兰提及,他李飞白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常说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之类的话语。于是,跑过来施展拳脚,展现价值。
只要是人,无论男女,又有哪一个甘愿藏身背后默默无闻。只是,如此一来,唐心庵少了得力助手,肯定要大动肝火。
他拱了拱手,道:“那以后银行的事就有劳周姨了。”
周贞卿眼力不弱,察觉到李飞白态度的转变,笑道:“什么有劳无劳的,用你的话讲,你是老板,我们是打工的,老板发号施令,我们打工的哪能违背?自得兢兢业业把老板交待下来的事做好!”说完,她对唐子兰又道,
“小姐,你新院子的房间我已打理好,那两个从开封带来的贴身丫环就留在院子里了。如果没有其它事,我上楼整理一下这几日的帐目。”
唐子兰点头同意。周贞卿告退上楼,才上两个台阶,小门处又进来三人,她便停下脚步等待。
进来的是马坤,冲李飞白拱了拱手,道:“我听衙役说你回来了,便赶了过来。幸不辱使命啊,新院子我已买了,东西配院,外带一座主院,一共三传院子。”
李飞白连忙回礼,拱手道:“一共多少银子?”
马坤道:“银子唐大小姐已经给了,她选了东配院住下,老弟你呢住主院,西配院由侯小姐住。如此安排,你觉得怎样?”
李飞白点了点头,尚未开口,站在楼梯上的周贞卿道:“马首领,你不是带人来取侯小姐的东西吗?怎么在下边啰哩啰嗦个没完,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赶快给侯小姐收拾妥当,难不成夜里不让侯小姐睡觉了?侯小姐的东西我已收拾好了,赶快让人上来搬运!”
马坤给身后二人摆了摆手,道:“还不赶快上去!”
两个衙役朝楼梯跑去,周贞卿这才转身顺着楼梯继续往上去,直接进了之前侯艳敏住的屋子,接着屋里便传来一声尖叫。
楼下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唐子兰更是脸色一变,嘴中嚷道:“周妈,怎么了?”迈动脚步就往楼梯处走。
周贞卿这时从屋里出来,一脸迷茫的道:“真是奇了怪了!”顿了一下,又道:“小姐,你说怪不怪!之前我已把侯小姐的东西收拾好,放在门口等着来人把东西搬走,而我的东西也都在屋内铺好摆放好,怎么一转身,我的东西又都被收拾好放在门口,侯小姐的东西又回到床上,准备铺盖。”
她嘴上虽说奇了怪了,眼睛却直盯着侯艳敏,似乎在问:“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跟我抢这个银行行长职务不成?”
侯艳敏小脸顿时羞红。她刚刚听周贞卿与马坤的话,心中暗道:“原来不是要赶我走,而是有了新的住处。”心中虽然窃喜,但想到今后要跟唐子兰一块住,难免不乐。这时又听周贞卿如此表情,心想:“坏了,我心中的那点念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