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的功夫,李大宁的妻子已把鸡做好,端到院中的矮桌上放下。
李大宁拿了酒,相邀马坤坐下。马坤想请李大宁的妻子一起来吃,李大宁却非常传统,说了句:“女子不上桌。”便不再说话,只是往碗中倒酒,请马坤喝。
李大宁的妻子又在灶火一顿忙碌,先是给李大宁他们又炒了几个小菜,接着便给外边的力役以及邓宝他们做起捞面。
马坤不愤,道:“这些不长眼的家伙,就该饿着他们,管他们干何?”
李大宁道:“都是庄稼人,既去服徭役,哪能不听命令。由她去,由她去。”
饭间,李飞白把自己回来的目地讲了。李大宁连道:“那敢情好,就是不知能卖出去不能!”
李飞白又费了一番口舌,所讲跟给郑浩然讲的大差不差。然后又把五五分成法给李大宁说了。因为李飞白的钱子有限,不可能现在就按分成法买石狮子。再加上人的手艺有高低,雕出来的石狮子质量有好有次,所以只能等卖出去后才能分成。
他又把这些都讲明白,李大宁道:“只要能卖出去,一个石狮子比往年数个赚的还多,迟些分钱又有什么?村民们肯定乐意。”
李飞白就给了李大宁十数两银子,让他这几天去趟王屋乡,多雇些驴骡人手,把所有的石狮子运到县城。
李大宁越看自己这个儿子跟以前不一样,想要问问李飞白这些日子去县城都发生了什么,可马坤这个外人坐在旁边,他也不好开口。
等吃完饭,马坤生拉硬拽,让李飞白上山打猎。下盘村附近,山高林密,野味着实不少,一下午的时间,打了七八只野鸡,两三只野兔。等二人回村,只见家里院外异常的热闹,村民们又集中过来。他们杀了一头肥猪,支起两口大锅,下边火烧的正猛,一锅炖肉,一锅下面。
原来,村民们听说自己数年前雕的石狮子又有了出路,再加上今天还免了一半的皇粮,全都高兴的不得了,将家中最好的东西全拿出来,要跟李飞白与马坤乐呵乐呵,好感激二人之情。
李飞白与马坤刚把手中猎物交给村民整治,就被几位老人相邀着坐在一张八仙桌前闲聊,没过一会,饭菜已熟。村民们轮番上前敬酒,李飞白尽兴而饮。马坤见李飞白喝的豪爽,自己不好拿着捏着,也来者不拒。等宴席散时,二人喝的酩酊大醉,醒时已是第二日早上。
吃完早饭,马坤将力役分成两拨。一拨把应缴的皇粮送往王屋乡,等全乡的皇粮缴齐了,再一同送往县城。一拨押着邓宝六人前往县城。众人进了城,马坤让力役把六人送往大牢,领着李飞白去看那两间门面房。
老郭早从马坤嘴中得知李飞白的义举,甚是感激,在保人的见证之下交割完房子,说什么也要请二人喝酒。盛情难却,三人来到天香楼。上楼之际,有个小吏也在二楼吃饭,许是内急,正匆匆往楼下走。看到马坤,连忙打着招呼。
马坤爱搭不理的,随意应酬了两句,便上楼而去。李飞白心想,这个小吏的级别一定比马坤的要低上许多,马坤这才懒的搭理。
席间,那个小吏又过来敬酒,推门之际,见李飞白坐在首位,马坤坐在下首相陪,不觉略略吃惊。又见马坤正拿着茶壶给李飞白续水,并介绍着刚上的一盘菜是什么菜!说话时,马坤的屁股甚至不敢全挨着椅子坐,而是半拉屁股离开了椅面。他更加吃惊,暗道:“这年青人是谁,为什么马坤如此巴结。在整个济源县,除了县令大人,县丞大人马坤也不会如此巴结,不知这个年青人是什么来头。”
他敬酒之时,旁推测敲,想要打听出李飞白的来历,可马坤装聋作哑,丝毫没有告知的意思。马坤跟他说话时态度倨傲,可对那年青人说话时,倨傲的之意立马不见,又换成恭恭敬敬的态度。他敏锐的发觉,不管这个年青人是谁,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反正只要恭敬就对了。
他恭恭敬敬的给李飞白进了杯酒,又恭恭敬敬的告辞离去,回到自己那个雅间,整个人发起了呆,就连同伴敬酒也没心思喝。心中想着:“若是能够那个年青人攀上交情,今年往上升一升,肯定就有希望。”
李飞白大醉而归,第二日早上醒来,头晕沉沉的,肚子里翻江倒海甚是难受。这数日来连番醉酒,他暗暗靠诫自己,以后再不能这样喝,再这样喝非喝死不可。等洗嗽完毕,喝了嫂子熬的小米粥,难受劲才得以缓和。
吃完饭,他出了家门,来到寅宾馆,走到后院,见钱子俊正在缓缓行走,便快步走上前去,笑道:“大哥,能下床走动了?”
钱子俊道:“有你这个神手精心调治,伤好的特别快。”
李飞白道:“走一会还是回床躺着,免得牵动伤口再出血。”
钱子俊道:“不躺了,再躺身上就该长蘑菇了。”顿了一下又道:“我明天打算回去!”
李飞白“啊”了一声,道:“这么快就走?你的伤不要紧?”
钱子俊道:“伤倒没什么要紧,骑马走的慢些,到开封府应该没有问题。”又道:“告的假时日已超,回去晚了,不好交待。那些千户,嘴上不说,心里没有能瞧得起我,以为我这个公子哥,熬不上几天就会从卫所滚蛋。我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又道:“我要走的消息别告诉其它人,不然又是好大的排场,迎来送往的麻烦。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还是少给自己找点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