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不卑不亢,道:“我是济源县令幕友,李飞白!”
方献武哈哈大笑,道:“我还道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不过是小小七品县令的小小幕友!我劝你赶快出发,莫要惹得按察使大人发怒,到时小心脑袋。”
李飞白道:“出发是一定要出发的,但要一切妥当之后才能出去!”他抬头看了看天,又道,“说好的天亮出发,此时天还未亮,你着什么急啊!”又吩咐车夫们,道:“最后再检查一遍,看所有货物都绑结实了没有?”
方献武的肺都要气炸了!别说李飞白无品无级,就算有品有级,只要不超过四品,见了他都跟孙子见到爷爷一样!
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巴结有多巴结!
可是这个李飞白,仅仅是个县令幕友,却敢不遵从他的话!既使他已搬出按擦使来,还敢不马上出发,竟要再检查一遍货物!
是马车上的破烂货物重要?还是去泉州拉玉米这件大事重要!
方献武冷哼一声,喝道:“我看你是皮痒痒了!”纵马上前,扬鞭就要抽打下来。
李飞白不躲不避,腰一直胸一挺,问道:“大老爷想打我吗?来来来,尽管打!”
方献武扬起的鞭子不由犹豫了一下!
如果李飞白躲避,他那鞭子早抽了下去!可李飞白不躲不避,似乎还巴不得他赶快抽打,这让他心里犯起嘀咕,继而想起寇子惇再三交道的话来。
“此去泉州,一切以运回玉米为重!一定要约束部下,不可做出有损运回玉米的事来,否则唯你是问!”
他隐约记得,寇子惇曾透露口风,玉米是济源的一个商人提供的。至于寇子惇有没有说是谁提供的,他记不清了。
不过看李飞白架式,想来是跟提供玉米的商人是认识的,知道把玉米运回济源事关重大,所以才有恃无恐的等着挨鞭子!
自己这一鞭子抽下去,只怕这小子要鼓动车夫闹事!车队尚未出发,就受到波折,只怕寇子惇心中不喜,会怪他办事不利!
仅是寇子惇怪他办事不利倒还罢了,大家一个衙门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想来寇子惇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据他所知,运送玉米之事是由一个什么小组直接领导的,除了常务副组长是冯江亭外,两个组长可是河南省的两个头面人物,一个巡府一个布政使,再加上按察使,三个人谁也不是能得罪的!怪罪下来,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方献武那鞭子顿时有如千斤之重,说什么也抽不下去。他恨恨的收了鞭子,心中暗道一声:“千里迢迢,难道还找不到整治你一个小小县令幕友的办法?我且忍下这口气,瞧以后怎么收拾你!”
他拱了拱手,道:“敢问县令幕友,车队什么时候出发!”
李飞白见其客气,自己也客起来,道:“回大人的话,不出一刻就可出发!”
方献武调转马头自去回报!
李飞白见车夫又检查了一遍,车上货物没什么问题,挥了挥手,让车队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孟津而去!
李飞白骑马前后走了一遍!
此去泉州拉玉米,明里是按察使冯江亭主事,暗中他却是主事的!
并且,他的身份也不仅仅是济源县令幕友,为了便宜行事,傅元还特意给他安排了个官职——领导小组组员!
以此身份,他在整个队伍中的身份仅次于冯江亭,是有资格坐豪华马车的。但他不习惯车厢里的憋闷,觉得还是骑马自在!
就算骑马,他也是有资格骑在众官吏的前边,可他不喜欢跟官架子十足的官吏走在一起,而喜欢跟车夫们一快行走,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可这种自在并没持续多久,很快一个传令兵就来到近前,道:“方指挥有请!”
李飞白只得跟着传令兵来到方献武近前。
方献武道:“我听说你是领队?”
李飞白不愿暴露自己那个什么领导小组组员的身份,便对车夫们说自己是领队,也就是类同于向导,带领大家往泉州去。
也不知方献武从哪个车夫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份,他笑道:“没错!”
方献武道:“现在到了什么地界!”
李飞白左右看了看,出城还不到五里地,此时应该才到亚桥乡的西水屯村,就如实回答!
方献武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方献武走在队伍的最后边押阵,李飞白在队伍的最前边带路。延绵开去足有两三里去,李飞白这才纵马赶到队伍前边,传令兵又至,道:“方大人有请!”
李飞白只得再次赶到队伍末尾,拱手道:“方大人招小的前来何事?”
方献武道:“此时到了什么地界?”
李飞白道:“刚至东水屯村!”
方献武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李飞白纵马才到队伍前,传令兵又至,去见了方献武,还是问到了什么地方?这来回一趟接近六里地,如此三五次,李飞白还没什么,只是坐下的马早累得气喘吁吁,再来个十趟八趟的,只怕马会累坏了!
秦猛也看出事情的不对来,道:“兄弟,我看姓方的老小子是在故意找茬!”
李飞白何尝看不出方献武这是在故意找茬,目地就是想让他气浮心燥,做出出格的事来,好拿鞭子好好抽他一顿。
可,方献武此行的职责是护送车队安全的,谁让他低调自认领队,方献武询问到了什么地方也是份内职责,倒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