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只能算发生的一点儿小插曲。因为在两人怪诞表演过后,少妇上前拉开栏门,敛身半跪于门侧,摆出一副恭迎大驾的姿态。而谢青衣自觉退于谢左身后,回复到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尽管很想问清楚刚刚那是什么情况,但眼前还有位俏娘子在敛礼相待,于是只好暂时打消一探究竟的念头,拱手对少妇道:
“这位姐姐请了,我乃村西谢家少主谢左,今日前来,是要寻一位展禽展义士,敢问此处可是展义士家宅?”
少妇闻言,身躯略略一颤。不过因为低着头的,看不清脸上表情,不过谢左感觉她在用力憋着笑,没看俩肩膀都在一抽一抽地颠呢!
谢青衣忽然凑到谢左耳边,压低声音道:
“少爷,方才唱礼的时候,已经说过咱是谁谁谁了,人家也回答过,这里就是展禽家,跪着那位是展禽娘子。这时候直接说事得了,就不用自报家门了!”
谢左闻言微滞。难怪人小娘子偷笑呢,原来已经讲过了啊!还不是你们给闹的,好好说话不行,偏要弄成唱歌似的,音调还带着拐弯,不知道的以为在对山歌呢!
好在谢左脸皮厚,打个哈哈就把尴尬劲给抹过去了:
“原来是嫂夫人!呵呵,嫂夫人快快请起,却不知展兄何在?”
谢左弯腰唱了个肥喏,直接顺杆子把自己摆在人小兄弟的身份上。既然是兄弟,自然应该更亲切些不是?
“不知恩公后人当面,还请公子恕罪!夫君尚在陇上,旬刻即将回转,请公子入院稍坐!”
虽然话音中带着笑意,可言语间条理分明,丝毫不失礼数,而且声音软糯动听,至少听在谢左耳中很是受用。而且听人这意思,早就知道谢家的恩义,要不也不会有“恩公”的说法了。
“既如此,便有劳嫂夫人了!”
谢左带着谢青衣,笑呵呵地进了院子。让谢青衣把礼品奉上:
“冒昧来访,只备得些许薄礼,还请嫂夫人万勿嫌弃才是!”
“公子何须如此客气!寒舍鄙陋,不敢污公子耳目,便请在院中稍坐。”少妇不知从哪寻出两个马扎,摆在院子中央L了。
谢左当然不会在意,反倒觉得荒岭之间,席天而坐,颇有些野趣。至于谢青衣更不会在乎,过去见客都是少爷坐自己站着,现在好歹还有个座儿不是?
见二人不嫌弃,少妇眉眼间也多了分喜意,盈盈道:
“乡野简鄙,没什么东西可飨贵客,只有少许自酿果酒,请两位稍待。”
说完,便转身往屋里去了。
这时,谢青衣忽然贼特兮兮地凑到谢左耳边,低声道:“少爷,这位展娘子可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了?”谢左奇道。
“方才拜门的那套乩礼,是俺爹逼着俺学了好久,才硬生生背下的。但你看刚才展娘子对答间,丝毫不见凝滞,显然对乩礼毫不陌生。”
“嗯,那又怎么了?”谢左还没明白过来。
谢青衣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自家少爷:“乩礼传自上古,夏君承之,只有官宦或诗书传家的世家大族才懂使用,咱家也是从老爷任了督曹以后才开始运用的。你看虞家那等土财主,可懂乩礼?但这展家,左右看也不像跟官宦挨得半点关系,怎会对乩礼熟稔至此?”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谢左这才醒悟。
这个世界不知哪位老先人,闲着没事捣鼓出一套名为“乩礼”的礼仪出来,被夏朝的开国君主看到了,觉得逼格挺高,一高兴就拿来自己用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于是,一来二去的,这套礼节便成了贵族的专用礼仪了。
以谢左便宜老爹的身份,勉强算个县级干部,所以用用乩礼没什么问题。但这展禽不过是一名军汉,老娘都沦落到要靠人接济才能度日的程度,怎么可能跟官宦之家沾上关系?既然没关系,他家又怎么会懂得本就复杂的乩礼呢?
当然,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展娘子懂得乩礼,跟展家无关,纯粹就是她自己熟悉而已。但如此一来,这位展娘子的身份,恐怕绝不是一名普通村妇那般简单了。
于是,在这一瞬间,谢左迅速脑补出一幕,千里私奔的四十集情感lún_lǐ大剧来。
正胡思乱想着,少妇已经从屋内行出,手里捧了个土制陶罐,娉婷行到谢左面前,将陶罐双手捧上:
“民女自酿果酒,请公子雅鉴!”
果酒?不管前世今生,谢左都不好酒。在他看来,白酒辛辣、红酒酸涩、啤酒清苦,若不是为了应酬需要,日常是滴酒不沾的。不过说起来,古人都好酒,嗜酒如命之人也不在少数,倒不知道这古代的酒,跟现代酒之间,有多大的差别?
这么一想,谢左对眼前陶罐中液体有了些兴趣。道声谢,从少妇手上接过罐子,凑到跟前端详起来。
罐中液体呈橙黄色,略有些浑浊。吸吸鼻子,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水果甜香。
谢左把罐子捧到嘴边,就着罐口,小小地啜吸了一口。
卧槽!
这特么是酒吗?这明明就是醋吧!是吧!要不,为什么会酸成这样?仅仅是一小口,谢左觉得整条舌头都充斥着剧烈的酸涩味道,以至于勾引得胃里的酸水阵阵上涌,好像在兴奋地呼唤着同伴的到来!
强忍着将液体咽下,谢左觉得自己几乎去了半条命。你妹啊!今后再也不随便轻易尝试来历不明的东西了,人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