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手下一抖,衣物滑落地面。
泛起的烟尘让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出一步,继而两息的功夫后,才又将手中恍惚的烛盏向前去探。
细细看去,那地上的玄色蟒服丝毫不假,华丽的龙纹绣工精细,两侧的珍奇异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只是在那尘土掩盖之下,确有些失色了。
比起这件蟒纹常服,木架上的那顶玄色乌纱竟然有些破损。
小熙将眼神回到了蟒服身上,将身一俯,继而半蹲在地上。
一阵风儿袭来,惹得她周身一颤。
“怎会如此,难道这里还有其他房间”
却是此时不知从何处突然窜脱而出的凉风紧紧地拂过地面,只叫她鼻尖一警,细细去嗅,又是那股凉风确与那外面的风有些不同,心下一紧时,忙向着地面敲击起来,却也未能察觉出什么异样。
“不对!这房间里的风像是从哪个缝隙窜出来的这里这间屋子肯定还连接着其他地方”
咚咚咚
咚咚咚
须臾,四面墙壁被她敲过后,目光准确地锁定在了那副丰艳的丹青身上。
谁知玉手上前轻触,却是那画作“哗啦!”一声,竟自跌落在了地上。只叫她身子顺势一倾,险些吓出个好歹来,却是平稳了呼吸,再去看时,一扇小小的木门正挺在那副丹青后面,晃入了眼帘。
“咳咳咳”
“这风确实是从这门里传来的,那味道没问题肯定是这里,只是这大半夜在别人家里,非要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的不过察看了半天,总不能一无所获吧”
小熙眉梢一挑,似已拿出些许武者风范,抬脚时一个断月的劈腿而上,木门敞开,也只将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顺势闯了出来。
“尸骨”
花梨桌上摆放着五六盘珍馐野味,一壶温热的酒水旁,两个透亮的瓷杯啧啧发光。
白衣斟过了酒水,稳稳一笑,“不合口味吗”
“啊不是的!方才我确实是有些饿了,不过现在莫名其妙却又不饿了,也许真是饿过了头儿,所以才”
“你们这楚州女子也真是奇怪,刚才肚子都乱叫了起来,现在又说饱了”白衣顺势放下竹筷,面上似闪过了一丝不悦,“你要知道这其中的好几道菜,都是我自己亲自下厨才做得的比如这道炖生敲那可是我最爱”
呕呕
“你”
“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吃不下了”
此时的小熙看上去心神不宁,似已耐了许久,又是那饭菜的香气被风儿吹得扑面,一时忍也不住,竟自做起呕来。
谁知动作一出,只叫那面前的白衣面色一绿,瞬间没了脾气。
又是心下一动,将酒杯展在了手上,缓声道,“你是不是哪里不顺服啊哦!对了!不如我们先喝杯酒,润润嗓子”
小熙摆一道手,已然撑持不住心下那般难捱的劲头儿,又是见着白衣举起酒杯,心念一转,也要借酒消愁,将那胸前的呕感压上一压。
“味道怪怪的这是什么酒啊”
“这酒名叫两相欢,是我在里面加了几位滋补的中药,所以喝上去会有些发冲不过喝这样的酒确实还是小心些,烈的很”
白衣紧着又饮一杯,释出几分畅快的味道。谁料小熙也将那酒杯斟满,继而双手一捧道,“谢谢公子想留这一杯我敬公子”
“姑娘果然畅快!不过这也真没什么好谢的你若是喜欢这里,我便与爹通融通融,说不定还可以让你多住上一阵子”
“我看就不必了”
小熙一饮而尽,站起了身,面上闪过了一丝为难的色泽后,将身微一躬,“谢谢公子的好意,不过我真的要走了多谢款待”
谁料那干脆的话儿刚从嘴边溜出,未及抬步,早已将一阵非一般的眩晕飒飒袭来。神情一晃,竟又让自己跌坐回椅子上。
还要起身时,只觉周身绵软无力,紧着眸儿一探,竟自连那门的方位只辨不清。
又是身子一晃,一股烈焰般的炙热感窜身而出。摇摇摆摆,昏昏欲睡,就要朝着那桌角趴倒。
却是小熙的内力毕竟不差,寻常人一杯也要倒下的节奏,两杯酒水灌下虽是惹得她确有些恍惚,但又不至于彻底的失了主神。心迹一转时,早已气沉丹田,缓住呼吸,放缓了那酒劲儿,又是假意趴在了桌边,只凭着一股精纯的内力将那酒劲儿抵挡。
却是如此动作一出,直惹得那白衣将起身来,窃窃去笑,似已全然将她当成了这桌上的另一道秀色美味。
“这是什么酒?”
“我刚都说过了,是两相欢!”
“我也说过了,这酒烈的很,让姑娘小心些喝”
“没想到,你一杯接着一杯,竟将自己给喝醉了这就怪不得我”
男子话音一转,似已恢复了本来面目。
又是从身上将出个红色丸药,就着茶水一口吞下,“其实你和我喝的是同样的酒,只不过我有解药,而你没有”
“解药”
“对!解药!”白衣沉沉一笑,“因为这酒十分独特,会让人瞬间失去心智,继而产生一种奇妙的幻觉,不知不觉便能将彼此当成了最心爱的人。不过我也确实记不大清,这两相欢曾经醉倒过多少女子了我还听说你会些拳脚,我也很是欢喜我就喜欢看这仙风道骨的女子是如何变得俗套的既然你也不能免俗,我也不妨与你直说,好让你心里明白些。其实我也只是受人所托,只因你得罪了纪家小姐,所以才会被引到这里若是日后寻起仇来,可千万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