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转过身,用受伤的腿踩住刘和的身体,虽然伤腿不能受力,痛得钻心,公孙瓒还是咬着牙坚持,拔出战刀,一刀砍下了刘和的首级。
“庸奴,尚能作恶不?勾结袁绍父子,谋我幽州,你们父子都不得好死!来人,将这庸奴的首级挑起来。想杀我?呸,看谁杀谁!”
有白马义从接过刘和的首级,用长矛挑起,又有人过来扶公孙瓒。“将军,速速上马。”
“上什么马!”公孙瓒推开白马义从,厉声大喝。“管他来的是谁,今日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喏!”白马义从们轰然应喏,士气更烈,号呼向前。实际上他们也清楚,即使公孙瓒想走也走不掉了,刘和的部下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住,蹄声如雷,箭下如雨。他们被困在中央,和刘和的贴身亲卫搅杀在一起,根本没有腾挪的空间。只有等后面的同伴击退刘和的部属,他们才有可能脱围。
刘和战死,首级被挑在矛上,他的部下也疯了,舍生忘死,前仆后继,一次次的策马冲击。用箭射,用矛刺,用刀砍,用马撞,更有人直接从马上扑下来,抱住一个对手,用牙咬,用头撞。刘虞在幽州恩信甚著,公孙瓒杀刘虞激起了众怒,此刻刘和又战死,他的部下近千人一心报仇,竟无一人愿意撤退。
公孙瓒在两个白马义从的扶持下,左手白马战刀,右手百折钢矛,远者矛刺,近者刀劈,连杀数十人。直到他身后的白马义从被人砍倒,他站立不稳,被三四人扑倒在地。虽然白马义从迅速杀死了这几个人,公孙瓒却再也战不起来了,他的腿被再次压断,脖子上挨了两刀,鲜血如注。
公孙瓒揪着一个白马骑士的衣领,将白马战刀塞到他手中,嘶吼道:“突围,去豫州,找伯嗣!”
“喏!”白马骑士泪如雨下,接过战刀,转身正要走,又被公孙瓒拽住了。公孙瓒咬着牙,拄着矛坐了起来,看着四周奋力厮杀的战士,哈哈大笑。“一群蠢货,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占据幽州?蠢货,你们不过是一群蠢愚的螳螂而已。”
几枝羽箭疾射而至,射在公孙瓒的胸甲上。公孙瓒低头看了看,一声叹息。“好甲,可惜不能陪葬了。”又看看手中的百折钢矛,再叹一声:“可惜,不知道哪个竖子有幸,能得到我这柄好矛。”他转头看着那名白马骑士。“带着我的首级走,不要让这些蠢货污辱我!”
说完,他倒转矛头,将咽喉顶在矛头上,用力向前一压,矛头刺穿了咽喉,几乎割断了整个脖子。
公孙瓒当场气绝。
白马骑士二话不说,挥刀砍下了公孙瓒的首级,用公孙瓒的大氅包起,背在身后,又取过公孙瓒的百折钢矛,大声呼喝。“突围!突围!”十余人并力,奋力突围。见公孙瓒的战旗还在原处,刘和的部下并不知道公孙瓒已死,还一心围攻公孙瓒,倒没有注意那些骑士,等他们发现公孙瓒已经倒在地上,尸首却不见了的时候,那些白马骑士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狂奔而去。
呜呜的号角声吹响,宣布公孙瓒的阵亡,但战斗却没有结束。
听到号角声,刚刚赶到的鲜于辅长出一口气。公孙瓒终于死了,虽然出了一些意外,终于还是完成了任务。虽然损失大了些,但结果还算满意。
鲜于辅的心情刚刚缓解一些,随即又听到了战鼓声,是冲锋的战鼓声,他吃了一声,不知道又出了什么情况,举目四望,只见右前方旌旗摇动,有斥候狂奔而来,手里的红色小旗猛烈摇晃。鲜于辅心中一紧,再向斥候身后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胸口,连整个身体都被冻住了。
一队骑兵正绕过战场,出现在他的右翼。
这些骑兵跑得并不快,但阵型非常坚实严整,利用公孙瓒和刘和的残部为掩护,突然出现,一出现便形成了绝杀之势。冲在最前面的是两三百名人马俱甲的甲骑,铁甲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辉,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只有彻骨的寒意。在这些甲骑的身后是近千名身着精甲的骑士,手中用的不是普通的矛,而是戟,大戟。
无坚不摧的甲骑,闻名河北的大戟士,居然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鲜于辅心不断的往下沉,同时破口大骂刘和。刘和愚弄了他们,他早就和袁绍联络好了,甲骑和大戟士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早有预谋,要等他们和公孙瓒杀得两败俱伤时出来争夺胜利果实。不管他们和公孙瓒孰胜孰负,都是甲骑和大戟士的猎物。
五千骑兵苦战半日,损失近半,齐周、鲜于银阵亡,他已经没有再战之力,更别说面对甲骑和大戟士这样的精锐。鲜于辅二话不说,立刻下令撤退,公孙瓒已经死了,他没必要再为此付出代价,能逃走几个算几个。
战鼓声一响,幽州骑兵纷纷拨马撤退,作鸟兽散。
张郃早有准备,也敲响战鼓,下令加速突击。他根本不管那些溃兵,一心奔着鲜于辅的战旗。甲骑的速度虽然不算快,但胜在养精蓄锐,马力充足,跑起来并不比那些苦战了半日的幽州骑士慢。他们一路平推过去,当者披靡,无人能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不少幽州骑士想返身拼命,却发现这些甲骑防护严密,不管是弓箭还是手中的长矛,无法伤及他们分毫,稍一迟疑,就被他们手中的长矛挑翻。
鲜于辅没能逃出三百步就被甲骑追上,挑落马上,随即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