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没吭声,但眼中的忧虑却浓得化不开。/p
浚仪四通八达,水6纵横,水路尤其达,沿阴沟水、鸿沟水可入大河,沿浪荡水南下经陈国、汝南可入淮,沿汳水东下经梁沛入徐州,直抵东海。陈留郡的重要地位有一大半落在浚仪,如果朱儁想控制东南,浚仪无疑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战略要地。/p
如果考虑到孙策在豫州的部署,结果已经呼之欲出。/p
袁谭见辛毗脸色难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幸而言中,也吓出一身冷汗,觉得形势严峻。张邈和父亲袁绍离心离德,和自己恐怕也没什么信任可言,只是心照不宣罢了。围城这么久,他一直游离于战场之外,不听调遣,现在又看着陈王刘宠轻松进入陈留,自然是和孙策达成了什么协议。/p
陈留已经不是兖州的,而是豫州的。/p
袁谭强作镇静,让人带卫恂下去吃饭,他和辛毗四目相对,连讨论的兴趣都没有。根本没什么必要讨论啊,朱儁的意图太明显了。/p
刘表突然闯了进来,急急说道:“使君,陶谦出兵攻取了费县、南武阳,南城可能也丢了。”/p
袁谭腾的站了起来,愣了片刻,转身找出地图,铺在案上,找到费县、南武阳的位置,一拍案几,震得案上的笔砚跳了起来。/p
“半个泰山丢了!这个老贼,下手真是狠啊。”/p
泰山郡十二城,费县、南武阳和南城仅占四分之一,人口甚至还不足四分之一,但三城深入徐州境内,原本就是为了牵制徐州,现在被陶谦突然夺走,兖州再想攻击徐州就难了,中间还隔了个鲁国,而鲁国属豫州,孙策肯定不能让他越过鲁国去攻击陶谦,况且那里还是一处山地,很难通行。/p
陶谦这个时机选得真好,让他有苦说不出。三个县是小事,让他挨了打还无法还手更难受。/p
袁谭很沮丧。出镇兖州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三面受敌,能自保就不错了,谈什么展壮大。/p
见袁谭脸色不好,甚至忘了请他入座,刘表讪讪地站在一旁。辛毗看在眼中,离席而起,请刘表入座,笑道:“景升兄,你曾经和孙策对阵过,依你之见,这会不会是孙策的主意?”/p
刘表想了想,点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他欲解浚仪之围而不得,让陶谦起攻击,诱使君东进,他才有机可趁嘛。上次刘备欲取豫州时,他就曾和陶谦联手,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奇怪的。”/p
袁谭也慢慢恢复了平静,看看辛毗,又看看刘表。“依二位之见,我应该怎么办?”/p
辛毗看向刘表,请他先说。刘表拱手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还是佐治你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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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毗谦虚了两句,说道:“不管陶谦攻取三城是不是策应朱儁,这其实都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泰山深入徐州,费县南下二百余里就是徐州州治所在的郯县,若不拿下三城,陶谦如何能心安?以我看来,这其实正是陶谦心虚,担心使君对徐州不利,所以才会趁机出手。”/p
袁谭勉强笑了笑。他知道辛毗在替他掩饰。不过辛毗说得有理,那三个县深入徐州,对徐州威胁极大,陶谦为自保计,也有足够的理由抢占三城。/p
“陶谦得此三城,不过自保而已,却很难威胁兖州。只要成县、梁甫还在我们手中,他就很难前进一步,使君大可坐视不理,将计就计,在浚仪布一个陷阱,先击溃朱儁、孙策。”/p
刘表连连点头。“佐治此计甚妙。”/p
袁谭也高兴起来,连声催促道:“佐治兄,你仔细说说,我们怎么布这个陷阱。”/p
辛毗凑了过来,拿起笔,饱蘸朱砂,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又画了一个血淋淋的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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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担心陈王会遇到危险,率领亲卫营迎出三十里,才知道张邈真的够朋友,已经帮他完成了任务,一路护送陈王至此,看到他来了才率部离开。/p
再次相见,陈王很感动。不用孙策说,他也知道这次有机会率部出征是孙策的建议。身为陈王,他这么做肯定不合制度,将来也难免会被人非议,可是有太尉府的命令,有勤王的大义,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天下大乱,朝廷衰弱,正是需要他这个宗室襄助的时候,想必天子也不会太拘泥于成法。/p
孙策与陈王畅谈一番,说明了请他来的用意。朱儁虽然没有明说,但他选择送粮食进浚仪而不是接应黑山军脱围,已经有据浚仪为已有的打算。可是要达成这个目标并不容易,浚仪的位置太重要了,就算袁谭答应,张邈也不可能答应。/p
至于孙策本人,他也不愿意。朱儁占据了浚仪,以后向豫州开口要东西就方便了,等于打通了一根血管,豫州的血将源源不断的流向洛阳这个无底洞。只是这样的话他不会对朱儁说,更不会对陈王刘宠说,他甚至根本不需要说什么,他只要不作为,朱儁就很难达成目标,就算暂时夺取了浚仪也很难守住。/p
孙策又和袁敏谈了一会。这次陈王不仅带来了三千强弩手,还有五百刀盾手。这五百人是袁敏亲手训练的,左手持钩镶,右手持长刀,结阵而斗,战斗力不弱,是难得的步卒。看到这些步卒,孙策就明白了袁敏的意思,他对没当成教头很遗憾,所以自己训练了一些人,展示自己的武技和练兵能力。/p
“有了你和这五百人,大王的安全就有保障了。”孙策拉着袁敏的手臂,亲热地说道:“我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