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戏谑地看着黄猗。他知道黄猗心里有多恨,只是嘴上不肯服软。虽然和离对他有好处,既和袁术划清了界限,也避免了妻子为孙策所夺的屈辱,也坚定地和他站在了一起,但和离是袁权提出的,对黄猗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行了,子美,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江夏黄家也是屈一指的世家,还怕娶不到贤妻?等战事结束,你说不定就能入朝为官,到时候再娶名门闺秀,美好姻缘,岂不快哉。眼下么,你先将就着,有中意的就带回帐中服侍你,不要客气。”
黄猗气平了些,收回话题。“将军,朝廷亦不可全信,杨彪为司徒,他与袁家是姻亲,随时都有可能和孙策谈判,视将军如弃子。为将军计,还是小心从事,以保全江夏、南郡为上。周瑜正在攻击南郡,虽说围魏救赵是妙计,却也不能让陈纪等人误以为援兵不至,士气崩溃。”
刘勋连连点头。“我派人去江陵告诉陈纪,让他安心守城,不要心慌。”
“除此之外,还要派人去宜城、中庐,南郡世族唇齿相依,孙策屠蒯家、习家满门,其他诸家岂能不恨,与他们联络,将军可立得数千援兵,不动一兵一卒,就能让周瑜尾难顾。”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刘勋哈哈大笑,将食案拉了过来,满满的斟了一杯酒,推到黄猗面前。“子美,来,为你这妙计喝一杯。要我说啊,游说这件事,别人都干不了,只有你最适合。子美,你辛苦一趟吧。你抓紧时间联络乡党,为大军筹集好粮草,就赶紧出吧。”
刘勋是粗人,和那些世家子弟说不上话,只有黄猗才能帮他处理这些事。离开了他,刘勋寸步难行。在江夏如此,在南郡也如此。不过在出之前,黄猗还要为刘勋准备好粮草。安6是江夏黄氏的乡里,驻军在此,就是为了方便筹集粮草。这个任务更是除了他任何人都无法完成。刘勋对他客气一点也是应该的。
黄猗满饮一杯,拱手告别,意气风。
——
江陵城下。
周瑜轻挽马缰,绕城缓缓而行,邓展、娄圭都跟在一旁,低声讨论着江陵城的形势,计划着如何攻取。大军到达江陵,按照计划扎营完毕,巡完城之后,攻城前的准备工作就要正式开始。
荀攸与周瑜并肩而行,一边打算着江陵城的防务,一边暗自筹划。按照事先修正的计划,孙策将进攻江夏,牵制刘勋的兵力,让周瑜全力攻取江陵。周瑜总共有两万四千人,野战绰绰有余,但攻城却要精心筹划。周瑜的任务并不是拿下江陵即可,他还要取江夏,进而挺进江南。
“公达,有何妙计教我?”周瑜甩着马鞭,轻声笑道。
荀攸抚着胡须,淡淡地说道:“我军缓缓而来,陈纪龟缩城中,不敢利用城北有利地形邀战,可见其无能,只知等待援军。刘勋迟迟不至,他怕是已经慌了。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切断城内外的联系,打造攻城器械,进一步挤压他的信心。十日后再派人劝降,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如果不降,就派人强攻,最多一两天时间就能拿下江陵。”
周瑜颌表示同意。守城虽是防守,却也不能被动防守,还是需要主动寻找战机的。江陵毗临大江,地势低平,夏天雨水多的时候常常会积水,形成大大小小的沼泽地,如今水已经退了,但还是随处可见泥泞的湿地,长着茂盛的野草。如果派人在那里埋伏袭击,或者干脆纵火,即使不能大胜,至少也能扰乱对方的士气。经过那一带的时候,周瑜可是打足了精神,准备迎接挑战,没想到陈纪什么也没做,就躲在城里待援,让他安安稳稳地来到江陵城下。
这是个庸将,根本不通用兵之道。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事就遇上这样的对手,周瑜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就算击败陈纪也证明不了什么。孙策为什么能一战成名?因为他击败的是赫赫有名的徐荣和西凉兵,而且是全歼。
对手太弱,胜利来得太容易,就没什么价值可言。
“将军要担心的不是陈纪,而是益州的刘焉。刘焉早有异志,见荆州不安,他很可能会派兵窥境,趁乱取利。荆州未定,不宜与刘焉交兵,宜加强防范,让其知难而退。”
周瑜摇着马鞭,轻声笑道:“如果刘焉敢来,岂不正合我意?”
“不然。”荀攸摇头。“如果将军有必胜之力,则宜诱敌深入,以逸待劳,毙敌于境内。可是将军现在并无余力,就不能轻启战端,而应该拒敌于境内,以示不可犯之意。将军,这是你的战,战不仅要胜,而且要胜得干净利落。一旦顿兵坚城之下,又有外敌入侵,将军左右支绌,士气难免动摇,胜负难料。”
周瑜眨眨眼睛,笑了。“还是公达稳健,我有些轻狂了。就依公达。”
两人商议已定,把邓展等人叫了过来,安排任务。邓展武功好,训练出的士卒个人战力较强,有着最为精干的斥候。周瑜将他安排在城东,专门截杀从江夏方面来的信使细作。娄圭文武双全,有独当一面的才能,周瑜安排他独领一部,直往巫县,防备从益州来的敌人。其他人就在江陵城下,打造攻城器械,每日操练,做好攻城的准备,同时向城里的守军展示他们的战斗力,增加守军的心理压力。
诸将领命而去。
两日后,邓展先有了收获,他部下的斥候抓住了刘勋派来的信使,截获了刘勋给陈纪的命令。看完由黄猗手书的信中洋洋得意的围魏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