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莫一鸣抬头看了看远处,尽管看到的还是这绵绵高山,但在说出‘北荒’二字之时,仿佛能越过高山,看见那一望无垠的荒漠。【】他眼神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但神色极为疲惫,特别是手中还拿着的沉重铁锤,让他这瘦小的腰板都无法完全的挺直。
莫一鸣现已十六岁,因常年劳累,饥寒交迫,骨瘦如柴。披头散发的他,更显形销骨立。
“不错,北荒……据说那里的人都是蛮人,不但为人野蛮,而且还残暴不堪。若不是因为他们向南山开战,我们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过着这种饥寒交迫的日子。唉,一想到这里,我就特别怀恋我们在土城的时候。”
说话的人约莫十四五岁,身材与莫一鸣形成鲜明的反差,名为雷啸。据说有些人喝水都会长胖,雷啸大概就属于那种人。若不是看见他脚上的铁链,再加上身上那破烂不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春夏秋冬的衣服,还真的会认为他是某个富家子弟。
反正他的胖,怎么说呢?的确无法形容。
“是啊。”莫一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凉气下肚,他身上的疲惫缓解不少。思绪随之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
那是他的家乡——土城。
一条清澈的溪水从土城穿过,他、雷啸与其他小伙伴经常脱得赤条条的在水里戏水、抓鱼。他家门前有株百年老银杏,黄昏时,他躺在母亲的怀里,望着天边红霞,听着母亲讲那一件件曾经发生在南山的轰动事迹。
还记得在九岁那一年,他才有自己现在的名字,当时母亲给其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是为了让他日后有出人头地之时,一鸣惊人。
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母亲知道如今这一切都会发生似的……
甚至他还记得,每当父亲耕田回来,总会在第一时间,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那时候的他,还会装着一副嫌弃的样子,擦干父亲留在自己脸颊上的口水。
每当想起这些,莫一鸣心底便会泛起一阵阵酸楚。这种酸楚,在涌上心头那一刻,却被他坚定的眼神,掩盖得无影无踪。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肯定会一鸣惊人!
可旋即,他嘴角便露出一丝苦笑,他回想起在那一天的正午,官兵入村,抓走了所有土城的人,有的被拉到战场充当炮灰,而有的人,却被抓到这里整日的挖矿,还有一些不知所踪。那一天过后,莫一鸣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直到来到这里,莫一鸣才发现,原来被抓来的,不仅仅是土城的人。
从土城抓到这里的,除了自己,雷啸,还有一个此刻正盯着他们干活的青年。这青年身穿黑色盔甲,将他并不算强壮的身体包装得壮实了不少。他头上戴着斗笠,大概是因为黎明时下雨的原因,还未来得及摘下。他眼睛盯着雷啸,一动不动,满是得意之色,就像猎人看着手中的猎物。
事实上在土城之时,他与莫一鸣、雷啸关系还算不错。只不过来到这里后,他很快就变了。权力让他迷失了自我!
他叫张逊,年纪与莫一鸣相仿,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也如同莫一鸣一般,扛着铁锤,不断的敲着山上的大石,开采着这里哪怕是一丁点的铁。这些铁会被卫兵拿回去冶炼,铸成兵器。第二天,他就与这里的长工说上了话,接着第三天,他给坐着的长工揉肩捶背,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月,他成为了这里的监工。
做上监工的李逊像变了一个人,他眼睛里闪着仇恨的火焰。他看往莫一鸣和雷啸时,他的神情很诡异。
此刻,李逊正慢慢的向雷啸的位置走去,手中提着卷着的皮鞭,还时不时的往自己手心里轻拍。嘴角扬着一抹笑容,那笑容中有一种无法言表的邪恶的快意。
雷啸并没有注意到李逊的到来。
“啪!”
皮鞭恨恨的抽在雷啸的背上,顿时在雷啸的背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突如其来的刺骨痛感让雷啸猛地嘶叫一声,这一声惊动了所有正在采矿的人,纷纷转眼看向雷啸。
“让你偷懒不干活!”
“啪!”
说话间,又是一鞭落下,而且打向的是同一个位置,在皮鞭接触到雷啸的那一瞬间,顿时有鲜血冒出,那皮鞭落向之处,已有血肉裂开。
雷啸惨叫着滚倒在一边。
可是扬着皮鞭的李逊并没有丝毫放过雷啸的意思,眼中的恶毒如火焰一般喷出。使得他此刻的脸庞看上去出现了狰狞与扭曲。
“让你……”话语还未说完,皮鞭已经顺势而下,那皮鞭经过空气之时,甚至带起了阵阵风声,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倒在地上雷啸正要躲开,却忽然发现一旁的莫一鸣一下接住了落下来的皮鞭。
这一鞭落在莫一鸣手中后,让莫一鸣有了轻微的颤抖,咬了咬牙关,强忍着掌心传来的痛感,他看向极度不悦的李逊,开口道:“李逊,念在咱们都是土城人的份上,放过雷啸吧。”
李逊先是一怔,他完全没有想到,莫一鸣竟然会徒手接住自己挥下来的皮鞭,他也清楚,自己这一鞭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更明白,此刻在莫一鸣的手中,定然有了深深的血痕,哪怕在莫一鸣的掌心中,已经布满了长年累积起来的老茧!
“土城?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地方的人了……我与你们熟吗?为什么要放过他?再者,我叫李监工,不叫李逊!”
李逊说话时,猛地抽出了落在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