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今看着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只听到过一次你骂人。那年我们一起去北方玩,忽然天降大雪,一脚踏进去,雪都齐腰深。我们困在当地的村子里。你半夜发烧,也没有药。我一人就拿了手电筒,摸黑出去,到了镇上给你拿药。回来后,你也是这样骂我。”
沈因惨然一笑。
他与何文今之间不乏美好回忆。
但这些回忆已被何文今的所作所为消磨得面目全非。
沈因忽然抬起头,看向远处。
由远及近的机车声像是被风刮过来一样,似有若无地传了过来。沈因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何文今的心猛地被扎了一下。
在收到短信那一到,韩远只恨自己不能飞到江北码头。但随着越来越接近目标所在,他却放慢了速度。
他的心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就他这个状态,遇到什么事,他都没办去冷静应对。
直到他看到江边那辆银灰色轿的车。
韩远一拧油门,冲了过去。
他熄火,下车,向何文今走过去。
何文今站在码头广场的空地上。这个码头瞬间成为一个擂台。
何文今活动着手腕,郑重地看向韩远。当他在程文清那里看到他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与这个高中生之间会有如此的纠葛。在他和他的心里,会住着同一个人。
冥冥之中,命运十分奇妙。
但韩远还是忍不住去看沈因。沈因一身单薄,双手被什么东西绑着,负在背后。
韩远的心动摇得厉害。
沈因只是深深地看着他,表情平静。
刚才他还怒不可遏,现在却沉静似水。
“何文今,放开沈因。”韩远低声却暴躁地吼道。他全身的血液开始控制不住地上涌。
“现在的学生真是上天了。你和你的老师这样,你父母答应吗?”何文今噙着笑说。
“你和沈因以前也曾在一起过,你现在怎么能这样对他。”韩远盯着何文今。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不由咬了咬牙。
如果是自己,纵然被那个人伤害,自己想来也舍不得碰他一下。
何文今紧盯着韩远。韩远的眼睛如同夜晚的海水。浩瀚而深沉。
这就是自己与他的不同吗?
“韩远。程文清说你是他挖掘出来的,迄今为止最让他中意的新秀,今天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何文今把自己调整到与韩远的最佳距离。
“想要他,自己凭本事来抢。”
韩远忽然一步上前,一个侧转,拧腰出腿,一记泰式低扫已踢了出去,正中何文今的小腿。
何文今硬生生地受了一下,整个半边身体一麻。他一记高扫反击过去,韩远侧头避开。
在前一天,孟海清针对韩远的特点做过分析。韩远的必杀技是扫踢。他的腿法十分丰富。吸收了散打鞭腿的特点,以泰拳扫腿为主,渗透力强,力量大。加之步伐灵活,速度快。如果陷入对方的节奏,对何文今而言十分被动。
如果说他有什么可趁之机,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必定全部仰仗自己的腿法,来个速战速决,所以,他一般不会在近距离进攻。
而现在,韩远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步伐所有的进退移动,挥拳掩饰,都是为了一腿踢出,全力砍杀。
他跟着江师父的6年期间,在学习散打之余,江师父说的最多的就是泰拳。散打的鞭腿虽然灵活,但杀伤力不足,为了提高他的综合实力,江师父在教学中至始至终地贯穿了泰式扫踢的练习。
而韩远在与人实战中,也尝到甜头。更是在此上下足了功夫。在他的格斗生涯,靠一记扫腿,反败为胜的例子并不在少数。
现在,他所有的战略战术,就是速战速决,他频繁地向何文今的大腿,膝盖,下盘发动攻击。
何文今一味躲闪。
他当然知道身上如果硬挨这一记的后果。
他不仅自己习练各种格斗技巧,在理论上也有所研究。拳式扫踢的杀伤力是空手道侧踢的3三倍,普通重拳的六倍。纵然他一直避闪,腿上还是挨了两记,他的小腿已有些肿麻了起来。
他不停地避闪,只等时机。
一直在一旁观看战情的孟海清,此时忽然看了沈因一眼。
他清了清嗓子,猛得伸手抓住沈因的胳膊,往自己这边一带。沈因便踉跄地走了几步,差点撞在他身上。
他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继续观战。
但韩远明显有片刻的走神。
他绵密的攻击中忽然出现空档,何文今就在这一刻猛地扑了上来,没有带拳套的拳头,迅速地挥出,韩远忙一低头闪开,何文今另一拳已到达,打在他的头上。与此同时韩远的拳头也打了出去。
两人的打法已开始有了血腥气。几拳过后,两人差不多要缠抱在一起。
“韩远,别离他太近!”沈因忽然大声说。
何文今一向练习欧式拳击,他的拳法短促,发力快。如果近身战的话,将会把韩远带入他自己的节奏。
沈因的声音传了过来,韩远几拳挥出后,试着向后拉开他与何文今的距离。
何文今心里却一痛,被人硬生生地揪了一把的感觉。
一整晚的算计像是没了一点意义。
他忽然硬生生地闯进韩远的攻击范围,腹部立即重重地挨了一下,嘴里一股酸味猛得上涌。
但他依然扑了过去,打算把韩远扑倒在地,但韩远一步已退开。他的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