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小小年纪,便可窥见这等神魔之力,还试着将他逼出来,胆魄之强,神识之怖,着实难得,老夫小瞧了你,看样子你对忘情天功的领悟,比我猜的还高啊!”
天机先生迈步,来到了方原这一片青云之上,也不客气,笑呵呵的坐了下来。他只是元婴境界,但人老成精,阅历非凡,深深打量了方原几眼,便将一番话说了出来。居然一语中的,就连方原,也忍不住对这位老先生高看了一眼,向他揖了一个晚辈之礼。
然后才道:“先生夸我!晚辈只是曾经得到忘情岛老祖宗恩赐,得以进入了太上玄宫罢了,不然以天功之难,以我小小年纪,又怎么可能领悟得了,就算是这神魔之力,晚辈也是因为被九幽宫刺杀,得以与九位冥王交手,这才有了一番领悟,只算机缘,不算本领!”
天机先生坐了下来,从袖子里出了一个小小的丹炉,一只紫壶,两只茶盏,放了一颗丹药进了壶里,放在了炉上开始煮,不多时便有清雅茶香飘了出来,清香淡雅,泌人心脾。
他一边行云流水也似的煮着茶,一边向方原笑道:“老夫修为或不如你,但活了这么久,也算多了些见识,你骗不了我,哪怕是进了太上玄宫,也不见得可以让你领悟这么多的天功,世间五大洞天,忘情岛太上玄宫可让人有更多参悟之机,但要领悟,还是看个人的悟性!”
方原嗅着茶香,对这老先生倒起了些好感,既然他是个明白的,自己当然也没有太多必要瞒他,便不再否认,凝神问道:“听老前辈的话,应该对这种神秘力量十分了解!”
天机先生倒了一盏茶递给方原,自取了一杯,端在手里,道:“活得久了,见得事自然多些,也就知道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神秘的东西可言呐……”
方原浅啜了一口,而后饮尽,道:“那请前辈教我,这等力量,究竟是什么?”
天机先生看着方原饮茶的模样,倒是十分满意,自己也饮了一口,才道:“听说方小友已经祭拜过神山了,自然也该知道,每一次大劫到来,守卫人间的,可不仅仅是仙道,同样也有许多魔头,只不过,这些魔头,在上一劫元时,便几乎尽皆殒落了,连传承都没有多少留下来,如今他们的传人也近乎绝迹,传说之中,就连他们的圣地葬仙碑也毁了……”
方原静静的听着,忽然道:“前辈是说,这些神魔之力,与当年的魔宗有关?”
天机先生不置可否,只是道:“如今魔宗势微,整整三千年,不见有人出来作乱,世人对他们知之至少,不过老夫倒是知道,当年的魔宗,虽然称之为魔,但也是一大传承,只是他们与仙道大有不同,无论是修炼的方法,还是求道之路,都相差甚远,甚至截然不同,这才与仙道形同水火,他们的法门皆是绝秘,知者无多,但可以驾御神魔之力倒是真的!”
方原眉头皱了起来:“世间有不少天赋怪胎,各有神通,这些天赋怪胎,有的是曾经死去的渡劫之仙在找隔世传人,也有一些是生来如此,莫非,他们便与崩坏的魔宗气运有关?”
“呵呵,方小友果然聪慧,只是大道玄妙,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天机先生又为方原添了茶,道:“咱们仙道,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步步为基,但世间从来不缺少一些怪胎奇才,他们的来历极是神秘,便如你身边那位巨灵神,从仙道来看,他无论如何也不是可以走得远的人,但偏偏他天生神力,潜力无尽,一身本领何其之强?”
说到了这里,他端着茶盏在手中,叹道:“而这,还只是他借了仙道路子成长的原因,倘若他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路呢?方小友,你可能猜到他的极限在哪里?”
方原听到这里,想起了关傲身上的诸般异处,沉默不语。
天机先生说到了这里,微微一顿,向下方一指,又道:“还有那位方小友的女徒,从老夫的角度来看,她是不适合修行的,可是方小友逼出了她的潜力,那么这小娃成长的速度,将远远超过老夫的预料,连我都断不准,她这一番磨炼结束,会达到什么样的境界……”
方原听到了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
心下一叹,苦笑道:“前辈乃是易楼中人,仙道肱骨,而仙道与魔道,从太古之时便水火不容,不知争了多少年,好容易在上一劫元,销声匿迹,永除大祸,如今晚辈却在接触这些力量,为何前辈非但不板起脸来教训,反而毫无吝啬的将这些秘密告诉我?”
天机先生听了此言,也笑着看了方原一眼,反问道:“老夫也很好奇,据说方小友此前乃是最为嫉恶如仇之辈,守卫除恶,从不姑息,为何如今,倒也渐渐放开了?”
方原沉默了一会,才认真道:“晚辈不知自己做的对错,只想守个‘仁’字!”
天机先生微微一怔,道:“你在鬼牙山斩杀百余元婴,坑杀三千仙军,可不算仁呐!”
“晚辈理解的仁字,与此不同!”
方原正色道:“仁之一字,不过‘二人’而已!”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若眼界放到己身,二人之间,我该守我自己,有人害我,我护着自己,这是仁;放诸于一村一城,我该守这一城之人,有邻村之人,邻城之人,害我村人,我便护着自己这城这村,也是仁;放诸于一国一域,我便守我这一国一域之人,这更是仁!”
说到了最后,他微一沉默,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