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和阿古忠,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整个道灵山上,再也没有第五个人的气息。
咔哒。
放下茶杯,陶瓷碰撞的清脆声成了天地唯一的声音。
任逍遥放下二郎腿,居高临下,目空一切的俯瞰二人。
“孟祥,我命你去剿灭这山贼,为何你带他回了门派呢?你…莫非是想背叛我?”明知故问的任逍遥显得如此如此的平静,平静的简直让人胆寒。
“呵。”孟祥打趣道:“任宗主,你说,如果一个人忘恩负义,背信弃义,欺师灭祖,还要将自己的义父置于死地,甚至连儿子都不放过…这种人,有没有资格称之为剑神呢?”
丑陋!
孟祥看着任逍遥那仙波浩渺,俊郎非凡的容貌,感觉…实在是太丑陋了!
赵天桥得到魔元后变得犹如修罗,疯魔无比,这任逍遥别看他风轻云淡,容貌英俊,一副仙风道骨的德行,孟祥看来,此刻的他…
简直比赵天桥那令人作呕的嘴脸还要丑陋!
“逍遥!”
阿古忠上前一步,眼神时不时飘向一旁的阿丑:“你把阿古里怎么了?”
“阿古里?阿古忠,别用你起的名字称呼我儿子好吗?我儿子叫任忠剑。”
任逍遥瞄了一眼旁边的阿丑:“放心吧,他没死,不愧是我儿子,被抽走血脉居然还能留下一口气,平常人早死了,如果他能活下来,我会好好抚养他的,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担心。”
外人?
这话让孟祥眉头抽动一下。
阿古忠听到阿丑没死,倒也松了口气:“逍遥,事到如今,我不想责怪你,逍遥阿,收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收手?”
任逍遥冷哼一声,似乎有些愠怒的猛然起身:“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可是为了整个大陆才走到今天的!当初你冥顽不灵,极力阻止我,害得我浪费十年不说,现在还敢来碍事?”
那冰冷的声音,毫无悔改的语调,犹如一把把利刃,肆意将阿古忠的心脏切碎。
阿古忠此时看着自己昔日的弟子变成这样,是何等的心痛,懊悔与悲伤让他苍老的身躯不住颤抖。
“你当初是个好强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为什么要加入巫教?为什么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你为何这么渴望力量?力量就这么重要吗?”
阿古忠的声音痛心疾首,这是质问,也是在忏悔自己当初为何只给了任逍遥力量,却没教会他正确的是非观。
“力量当然重要!力量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任逍遥没有像传统意义上的恶党那样狂笑或者癫狂,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仙风道骨的姿态,和如平湖般的平静。
他说道:“九重大陆虽然在大陆合约中保持着和平,但暗中风起云涌,阿古忠,你曾经也是剑神,应该知道那些所谓的强者有多自私自利?”
“抢夺弱者宝物,却美其名曰我与此物有缘,是弱者不识抬举。巫教杀人亿万,各族集结强者围剿,还未开战,就先要商讨如何分配战利品,开战后个个怕吃亏,畏首畏尾,最后遭殃的还是凡人!”
“例子太多了,我想举例能够说上一年!我受够了这种世界,人之初性本恶,如要灭恶,就需要一个绝对的强者去统治,逼恶人从善,不善者死!阿古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听到这里,阿古忠和孟祥同时呆住了。
一个人怎么会偏激到这种地步?不,这与其说是偏激,倒不如说已经是一种自负了!
自负的想要去定义善恶这种根本无法被定义的东西!
“那你呢?你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这就是你所谓的善吗?”孟祥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呵斥。
“这是成大业所必要的牺牲,小剑是为大业牺牲的,纵是我儿,也不过是一介渺小的生命,和大业比不足挂齿,和整个九重大陆比,更是不值一提!”
任逍遥的眼中,是目空一切的孤高,他的表情里,没有一丝感情。“而且待我成就大业,我必将我儿塑为英雄,受万世歌颂,他的死不会白费!”
“这对阿丑是公义吗?凭什么要让阿丑经历这些?这是你的目的,为什么要赔上他?凭什么?”孟祥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而任逍遥被这么一问,冰冷的眸子里,划过了一丝悲凉。
他点着头,自嘲的笑道:“问的好。为了我的目的牺牲我儿是不公,那我问你…五十年前,我爹娘成了巫教牺牲品,我爹娘的公义谁来讨?那天我差点死了,我的公义又有谁来讨?”
“你……”
“不用说了。”
孟祥刚要开口,阿古忠拔剑横在了孟祥身前,凄凉的眼中,已刻满了悲痛。
是啊,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他已经没救了。
孟祥从阿古忠的背影中读出了这句话。
“我的弟子已经死了,现在站在那里的,只是一个和我弟子长得一样的敌人而已,按照约定,我俩有人死之前,请你不要插手。”
“可…”孟祥还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阿古忠缓缓飘起,飞到任逍遥面前。
还是没法改变什么吗?
这世间最让人痛心的,莫过于师徒因决裂而不得不拼个你死我活。
孟祥知道,这场战斗,自己是没资格插手的!
阿古忠浮在半空,与任逍遥齐高,九雀一挥,剑意肆虐:“任逍遥,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也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你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