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女人穿过混乱惊慌的人群,如鱼入海一般步入黑夜之中。
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京城的其他地方,一个个人流量大的公共场合接连发生大规模爆炸,无辜民众死伤不计其数,政府部门、警察、医院、消防局等等机构的工作人员忙的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近乎瘫痪。
最糟糕的是,通讯断了!政府各部门之间的通讯一断,下面的报告传不上去,上面的命令传达不下来,这怎么搞?当“当局者”反应过来,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连环的恐怖袭击,他们却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就是启动应急机制,尽全力控制住所辖区域的局面,但就是这一件事,已经搞得“当局者”头都要炸了。
军队呢?
一场紧急的、规格最高的军事会议已经召开了,一群军方顶层大佬们和“二号”到“十号”九位首长出息,就两个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一个是要不要派兵进入京城,控制混乱的局面;另一个“一号首长”那边情况不明,应该怎么办……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诡异,都是一群聪明人,可一旦聚到一起,结果却……有些混乱,一场最高规格的紧急军事会议,结果却搞得跟菜市场一样吵闹,不提也罢。
并非是当局无能,实在是,破坏秩序实在是比建立秩序容易的多,前者无所顾忌,甩开膀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后者却要兼顾各方,束手束脚。
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么大规模的一次“恐怖袭击”,必然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的组织、准备,结果当局竟然没有收到半点风声,就更别说情报了,然后就这样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
然而,京城实在太大了,大到将近十亿的人居住在这么一个巨大的“蛋糕塔”上,虽然出现连环“恐怖袭击”,可真正受到影响的也就那么点区域。整体上,对于绝大多数住在京城的人来说,今晚的京城和昨晚并没有什么不同……
五里亭旧街。
这里就是一片安静,夜色静谧,月光如水。
“啊哈……”
“陈半山”今晚又趴在台子上面昏昏欲睡打哈欠,打完哈欠,两颗泪珠就挂在了眼角睫毛上,看着下一秒好像就会睡死过去,不过,他却似乎并没有收摊回家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一闪一闪的老旧路灯下,突然从黑暗中走出来两个人,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妪,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粉粉嫩嫩的,眼睛乌黑闪亮,一眨一眨的煞是可爱——小男孩身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童装,上面似乎还绣着类似龙的纹路。
老妪牵着小男孩走到“陈半山”的摊子前面,道:“算命的,现在还算吗?”
“陈半山”抬起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慈祥老妪,又看了看小男孩,突然眼睛一亮,“哇,这小男孩好可爱哇。”说着就伸出手去,就要捏一捏他粉嫩嫩、胖嘟嘟的小脸蛋。
小男孩吓的就往老妪的身后一藏。
“陈半山”笑呵呵道:“还怕生。”这才看向老妪,一副神棍模样,“算你,还是算他?”
老妪把小男孩拉出来,道:“算他,帮我看看这孩子命怎样?”
“陈半山”看了小男孩一眼,就摇摇头,道:“命好,运不好。”
老妪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本来可以一世富贵,如今一夜早夭。”
老妪道:“可以改吗?”
“改不了。”
“为什么改不了?”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若无莫强求。强求求不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得?”
“你试试就知道求得还是求不得。”
“若求不得当如何?”
“求不得就是求不得,还能如何?”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话的速度和对话的速度都非常快,看着不像是在交谈,而是在谈判桌上针锋相对。
老妪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求不得,也要求。”
“陈半山”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了下时间,“哟”了声,道:“都这么晚了,本大仙得收摊回家了。”收拾收拾,道:“哦对了,我之前看过一本古书,里面有一个词非常有味道,今天送给你: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念完词之后,他就哼起了欢快的调调,扛着挂了“陈半山”的招子渐行渐远。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老妪呢喃着这句话,看了看自己的一头白发,顷刻间泪流满面……
“姥姥,姥姥,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