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曲杰干嘛摇头,他从观世音笑颜上看出来点别样的意味,再在人面前揭底,怕是要惹主人家不高兴了。
观世音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星眸轻瞥,在曲杰脸上扫过,似能看透他的神魂一样,让曲杰有种内外都被堪破的错觉。
这一刻,他心中警钟大作。
可见观世音朝他伸出了手,掌心之中有一抹极致的黑,在他的视线中迅速放大。
接着,陡然间眼前便是一黑,四周的景色悄然间就发生了个改变,仿佛身处茫茫虚空,方向感全失,也仿佛是没有了时间流速的概念,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游历状态。
他在这一瞬间,神魂混沌,思绪枯竭,天人五衰,堕入无上的大痛苦之中,看不清前路,观不透自身,浑浑噩噩,没了清明。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许久,久到他都分不清时间到底过去了多少,仿佛一瞬,也仿佛一生,直至自己的神魂之火都仿佛要熄灭的时候,才倏地的清醒。
这一瞬间,曲杰的思绪回归,神魂清醒,对周遭的一切都有了感应,虽依旧身处虚无之中,却已能观透在身。
就仿佛在神魂之火中泼上了滚油,神念瞬间就变得活跃起来,外探之下,顿时面色就是一变。
“怎么回事?”
他神色中透着古怪,神念之中可以看到,观世音就坐在他面前,自己也依旧身处与小榭内,身旁是白素贞和小青,只不过两女像是时间停顿了般,保持着原本的状态。
观世音浅笑,而后开口:“我只想看看你是否为天外魔物,若是你能堪破这掌中无间,届时我会与你道明原因。”
曲杰面色一变,心也跟着往下沉去。
神念中所探查到的一切陡然间变了,无处不在的黑暗将他吞没,比之前更为浓郁的衰竭之意袭遍全身,那仿佛能让天地都染上污浊的气息,让他整个人瞬间沉沦其中。
这是大恐怖、大惊悚,他从未体会过的可怕观感。
顷刻间让他所有的思绪枯竭,浑浑噩噩不能自已。
神魂之外,燃烧其诡异的烈焰,沾染在神魂之中,传来是他欲要崩溃的疼痛,就仿佛有无数刀刃在割裂神魂,又仿佛有数不尽的虫子在噬咬,极端的剧痛。
他想大吼,想大叫,想要挣扎,但这一切都做不到,他感受不到自身,身躯种种感官都离他而去,只有神魂之上的煎熬。
“观音……”
“观音!”
他神魂震荡,神念之中咆哮。
但无人回应他,四周依旧是一片虚无,那种孤寂沉溺之感能折磨的人疯狂。
他就这般被定于此间,受业火折磨,品孤寂之苦,混混沌沌难以自持,只能苦苦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一护自己不堕落其中。
时间是无限的,又仿佛是有限的,在这无限的时间之中,他仿佛品过三生,度阅三世,茫茫然之间似看到了轮回,有了前世、今生、未来的交错之感。
神魂被灼烧的已经麻木,业火反而让他品到了一丝愉悦,他有种即将要迎来新生的错觉。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曲杰在这一刻有了明悟,这是掌中地狱,无间佛国,堪不破,就得永世沉沦,是恐怖,也是机缘。
“大涅槃经所言,精人害怕,傻人胆大,掌中无间,涅槃往生,脱离恶世,将五浊业报身转为清净法器身。”
“观音这是想看自己能否在这业火之中审视自我,涅槃往生,还好只是劫浊业火,若是再加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那自己就真的没戏了。”
看透种种,曲杰又了应对,默念涅槃经,以自身以往观佛经所悟种种,来在这无间地狱之中寻求那一点光明。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拘尸那国力士生地阿利罗跋提河边娑罗双树间,尔时世尊……”
神魂大放光明,业火怦然炸散,反而不消,尽数涌入神魂之内,化成了壮大他神魂的养料,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明。
审视自我,观想命轮,这一刻,在这无间地狱之中,他从无线的时间与时空里,终于有了‘我’的概念。
无穷无尽的光芒,以这一点光明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驱赶了黑暗,破除了幽闭,一时间光辉无数。
而在这无尽的光明之中,升起了一盏盏明灯,化成一座座莲台,在那莲台之上,一个个佛陀宝相庄严,面露浅笑,似乎是在为曲杰的重生而庆贺,为他的涅槃而欣喜。
“呔!”
曲杰大喝一声,神魂之光震荡,周遭的一切都瞬间被神念所湮灭。
小榭中,曲杰睁眼,眸中佛光无尽,脑后神轮灿灿,这一刻他被无数佛光所笼罩,若是诵念佛号,便是一尊佛陀。
观音眸中异彩连连,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来。
“善!”
白素贞与小青察觉到他的异样,都是已经,前者便急忙道:“相公,你怎么了?”
小青眸子瞪大,曲杰方才那一瞬间的变化,让她都有了种欲要跪拜的冲动。
“相公,你成佛啦?”
曲杰听到了声音,对四周的一切都有了感应,他闭上眼,长长舒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佛光已经敛去,脑后的神轮也已消散。
“可惜了。”观世音叹息一声。
“你可知,若是你想,便可立地成佛,为何要放弃?”她问。
曲杰倏地一下蹦起来,指着观世音破口大骂。
“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