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李无常参见刺史大人!”
李无常恭敬地施礼。
薛尚林年纪和李令武差不多,一袭青色武士服,身上传来浓重的血腥味,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中等身材,面容俊朗,眼神锐利似鹰,眉头微微竖起,气势非凡,予人杀伐果断,不拘小节的印象。
薛尚林露出一个笑容,道:“李统领家的……四公子?”
李无常恭敬道:“刺史大人唤小子名字便成。”
接着轻咳一声,解释道:“小子此次来牛毛山,是为解救一个朋友,被青蛇帮一伙狂徒堵在后山,幸有刺史大人大发神威,将那伙狂徒一网打尽,小子感激不尽。”
“哈哈哈!”薛尚林大笑了一声,道:“我听说过你,治好了周胜将军和郑家老夫人的病,人称小神医,礼部郑侍郎说你是个相当有意思的年轻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李无常听到“小神医”此等诨号,差点笑出声来。
薛尚林很喜欢笑,说话的语气也相当温和好听,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令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李无常却不敢丝毫的小视之心。
薛尚林作为一州刺史,实为一方诸侯,又深受陛下信赖,权柄之盛就算比之自己的父亲李令武也丝毫不差,和扬州刺史汤飞虎齐名。
当年,卢元恪、卢元羽、李令武、汤飞虎、薛尚林、周胜等人乃是长安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就好比如今的长安五公子那个档次。
卢元恪卢元羽自不必说,都是皇室一等一的人才,自幼就受到重点培养,成就不是旁人所能及的,如今也是身处高位,乃是大燕的中流砥柱。
李令武和汤飞虎以及周胜都是名门之后,继承父辈爵位,本身也非常努力,如今一个是禁卫军统领,一个是扬州刺史,另一个是边关大将,也说的过去。
而薛尚林却是寒门出身,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上这个位子,岂是简单角色。
李无常笑道:“薛刺史万勿笑话小子,郑侍郎说小子的好话是因为小子曾今对于医治郑家老夫人略尽过绵力,他是客气而已。”
薛尚林闻言,上下打量了李无常几眼,笑道:“果然有点意思……”
顿了顿,续道:“我和你父亲也是自少相交,这些年来由于各自忙于公事,鲜有碰面聊天的时候,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那个时候明明是无忧无虑的年纪,整天却摆着一副臭脸,说些忧国忧民的话题,真是令人怀念啊,如今……唉!”
说着就露出了缅怀的神色,无限惆帐,显然是想起了少时的事情。
李无常轻笑一声道,道:“少时的美好时光总是令人怀念的。”
顿了顿,慢声念出了辛弃疾的一首词。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
“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薛尚林眉头一皱,旋又舒展开来,仔细琢磨着李无常所念的词,哈哈大笑道:“无常明明如此年轻,为何却作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词呢?”
李无常苦笑道:“小子是个出了名的二世祖,哪有作词的本事呢,只不过刚才见刺史大人有感而发,就想起小子表哥曾今所作的一首词,念出来想让刺史大人品鉴一番的。”
薛尚林疑惑道:“表哥?……哦,对了,无常开了一个东篱酒楼是吧,我去京城述职的时候,还曾去那儿喝过酒呢,那儿就有不少表哥的大作,原来都是你的表哥。”
李无常耸耸肩,道:“那时候小子肯定不在,否则铁定会给刺史大人优惠的,然后趁机拍马屁,为自己谋个前程什么的,刺史大人应该也知道,小子有两个哥哥,小子在家里怕是没什么机会出头的。”
“哈哈哈!”薛尚林指了指李无常,道:“这些天我从未与人交谈的如此畅快,你小子果然有一套,对了,我和父亲也算是多年好友,你就不用刺史大人刺史大人的叫了,叫声薛世伯就行了。”
“是,薛世伯!”李无常从善如流。
一旁的段龙心中实在有些佩服李无常,他跟随薛尚林多年,深知薛尚林的为人颇为严肃,就算对着太子殿下,薛尚林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现在却能和李无常谈的如此痛快。
闲话完毕,薛尚林问起了李无常来牛毛山的具体事情。
李无常大致交代了一番。
“这么说,先前那几把火是无常放的咯?”薛尚林问道。
“牛毛山上悍匪众多,小子也没带什么人,所以想着趁机搞点小动作什么的,看看能不能趁乱捡个便宜,谁知道差点弄巧成拙,还好有薛世伯神机妙算,这才让小子保住一条小命。”李无常道。
薛尚林沉默了半晌,他此前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他们前面动的手,想不到竟是李无常,当下笑道:“无常过谦了,说真的,这也算是我们联手了一次啊。”
顿了顿,疑惑道:“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位朋友让无常如此不顾自身的安危,带了几个人就敢上山,据我所知,无常的武功好像不怎么高吧?”
李无常解释道:“小子的武功不是不怎么高,而是完全不会武功,至于为什么救人,是因为小子此前欠那个朋友一个人情,当初我吹牛说今后如果有用得到的地方,就尽管开口,这次他身陷囹圄,小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薛尚林轻笑道:“看来无常那次的人情定然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