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邹文柏营地,火星点点,异常安静。
邹文柏带着一帮护卫行正在巡视营地,每到一处都要驻足观望一番,碰到值班的士兵还要拍肩勉励一番,显得兢兢业业。
士兵们这几天基本没有睡过好觉,都是因为法帅军。
翟长平、韩大志、肥熊轮流骚扰,以一千人的部队冲击邹文柏三千人的本阵,每次的架势都摆的非常足,看似要决战,但多半是打个照面就跑路,来去如风。
邹文柏不敢分兵追击,更不能因为法帅军的一触即退的动作而掉以轻心,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真的,所以只能求稳。
也不能进城,总要留些兵力在野外威慑法帅军,否则宜汉、西流这一条线就会完全失去控制,朝廷的在通川战场的空间会被分割、压缩,那样势必会影响到前方战场中的贾宋大部队。
双方在野外的兵力加起来不到一万人,但是影响颇大。
这对邹文柏是个极大的考验。
邹文柏年在四十五上下,正值盛年,心智和武功都在通往巅峰的道路上。
在众多梁州悍将当中,他并不显眼,远不如乌庆伦、尤大兴、古浩安之辈,比之阎卓、马琼、宋海思、岳澈之流也略有不如,不过做事稳当,贾宋对其评价不俗。
习武天赋非常一般,但是靠着卓越的心性、刻苦的作风,倒是进入了七品巅峰,快要摸到八品的门栏了。
卢元羽曾点评过,“凭邹文柏的天赋,能如此快速的摸到八品门栏实属异数,若能持之以恒,将来在武道方面的成就必将高于雷大能、乌庆伦之辈!”
蜀王卢元羽不仅武功惊人,更令人敬佩的是他的眼光,能得到他的肯定,可知邹文柏必有独到之处。
如今,雷大能早已死透,武功永远定格在了八品初阶,令人惋惜,而乌庆伦如今充作三郡交界处扛把子,形势扑朔迷离,前途未卜。
相比较来说,邹文柏目下的处境要好上不少。
“将军,前面是张偏将的营地!”
护卫看了一下颇为杂乱的营地,皱眉道:“当值的士兵都睡着了,咱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张偏将?万一法帅军又来搞偷袭,他们这样子怎么行?”
邹文柏苦笑道:“他们这支部队也是太辛苦了……唉,话说这法帅军也真是的,咱们明明有这么多人,可他们偏偏就盯着张偏将猛咬,法帅军看起来也太意气用事了一点吧,和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护卫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李无……陆西法之所以造反,和张家有莫大的关系,唉,其实属下几个还在私下里谈论过……张家有些事情真的太过分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但是战场上派杀手行刺,实在弄得太过了,而且朝廷也没给个说法,陆西法心灰意冷也不难解释。”
顿了顿,续道:“陆西法那些手下都是跟随他良久,此番盯着张偏将咬,报私仇的情绪很明显。”
邹文柏呦呵一声,饶有深意道:“听你的口气还挺同情陆西法的啊?”
护卫尴尬一笑,道:“哪能啊,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邹文柏看着明显口不对心的护卫,笑道:“没关系,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像你们之前那种讨论往后还当注意一点,陆西法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君、亲两样他都背了,没什么好说的!
自古便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他陆西法焉能例外?”
护卫点头称是,心中却想起了远在扬州的汤飞虎。
汤家虽是新晋大家族,但是也有两代饱受君恩,还不是说反就反了?
“走吧,去见见张偏将,听说他被人砍了一刀,呵!”邹文柏续道。
护卫心中好笑,邹文柏说起张石如很明显总有种轻蔑的味道,不是反感张石如靠家族余荫,而是张石如总给人一种很懒散的印象,这让一直严于律己的邹文柏很是看不惯。
张石如是被法帅军的非常年轻的一个小兵砍伤的,这更让邹文柏眉头大皱。
但凡张石如平时稍微花点心思在习武上面,何至于此?“浪费天赋,不惜福!”这是邹文柏的评价。
“邹将军这么晚了还在巡视,真是尽职尽责,令吾辈汗颜……属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张石如的右臂上缠着绷带,满脸笑容,躬身施礼。
“不要顾那些礼节了……”
邹文柏虚扶一下,问道:“石如伤势如何?”
张石如赶紧道:“皮外伤,不打紧,白天只是稍微疏忽了一下,就让一个小兔崽子阴了一刀,实在是惭愧啊!”
顿了顿,问道:“邹将军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属下?”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响起来了。
众人的脸色同时大变。
法帅军又来了,而且听着架势应该不是之前那样骚扰,很有可能是全军出击,因为喊杀声比之前几趟雄浑了许多,而且是三面夹击。
看来此番翟长平、韩大志、肥熊三人同时出击了。
猜测不错,手下马上来报了,“邹将军,法帅军三千人马自密林倾巢而出,于正西、西北、正北三个方向朝我方压过来,每方各有一千,看样子是要和咱们决战!”
张石如的脸马上变成苦瓜。
而邹文柏镇定道:“曹义,你留下来协助张将军顶住正北,其他人按计划,分兵往正西和西北迎战,阵地战不要退,死拼到底!”
“是,将军!”众人轰然应诺。
正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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