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高高兴兴地回到村里,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杀养宰牛早就做了,就等着他们回来庆功……
这些自然不用多说,不过,让张青山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居然都不吃饭,而是先去处理这也野狼的尸体。
在张青山来的这段日子里,恰好见到过一次藏族特色的‘安葬’——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天葬。
这对于熟悉土葬或洞葬的张青山来说,不仅稀奇,而且十分震撼,毕竟,他的家乡是生恐亲友的遗体被动物吃了,可在这里,他是第一次见到亲人居然十分欢迎天上的老鹰来吃亲人遗体。
所以,对于如何处理这些野狼的尸体,他绝对好奇,不由得跟了过去,结果,有点失望。
这里的人对野狼的处理方式居然是火葬。
好奇之下问阿桑,才得知,按当地风俗的说法:野狼是大神的狗,死后烧掉,灵魂会顺着青烟升到天上大神的身边……如此,大神才不会怪罪他们,不会降下灾祸。
处理完野狼的尸体和战死的藏獒的尸体后,就是村子里的欢庆时刻,吃喝玩后还玩起了篝火晚会。
……
十六日,突击连离开这个小村子。
村民们十分不舍,不仅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送给突击连,还骑着马,一路送了十多里,要不是张青山等人几次委婉谢绝,他们恐怕会一路把突击连送到团部去。
可就算是这样的不舍,但有件事却让张青山十分不解:他们居然不愿意加入红军。
后来还是见到田景山团长时提起,才解开了他心中的这个谜团:几千年的农奴制度下来,当地人的思想十分封闭,甚至是根深蒂固,不管对红军多么的信任,多么的拥护,可在骨子里,他们却不敢违背农奴主(大小土司和头人)的意思。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农奴主的话就是圣旨——唯一能打破这个圣旨的就是神仙,也就是神仙在当地的代言人寺庙。是的,也只有寺庙了。比如说,寺庙发话说某某土司违背了天神的意愿,被魔鬼啥啥地,他们才敢奋起反抗自家主子,否则,按迷信思想说,他们敢反抗的话,不仅会受到农奴主残酷的严惩,就是死后投胎二世为人,也会成为农奴,甚至是生生死死都是如此。
当然,农奴主的残酷惩罚也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别看他们现在用户红军,而且农奴主们也都跑路了,可要他们跟着红军走,除非是亲戚朋友一起,否则,他们自己走了,别说亲人,就是朋友也会受到牵连,通俗点说,这就是连坐的制约所在。
而张青山十分郁闷,不是上面说的那些,而是因为阿桑托卡大爷送给张青山一点草药膏。因为张青山在围剿野狼时,被一头逃窜的野狼顺势咬了一口,虽然只是擦破点皮,但阿桑却十分在意,非要送他一瓶药膏,张青山不收下还不行。可在张青山眼里,自己枪林弹雨都不知道经历了几回,就是生死垂危也都有两次了,还怕这点伤——不就是擦破点皮么?用口水沾沾就成了,犯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而就是这么一点根本不值得往心里去的小事,却注定了张青山在长征之路上的跌宕起伏。
到四十九团集合后,大家吃中饭,也就是趁着这点时间,团部把中央红军过草地的经验总结下来,分发到各连去宣读,务必要让大家都弄懂要注意的各项……张青山深深地记得大家后来私下里对于长征过草地的一个总结:军民‘鱼水情’,鱼儿离开了水不能活,我们离开了百姓也同样难以存活!草地苦就苦在没有人家——偶尔遇到的一两户牧民不算。
吃完中饭,跟前面行军方式一样,突击连打着中国工农红军二方面军的军旗就先行出发。
从甘孜到甘南要经过很长的甚至是没有道路、空气稀薄的无人区。草地一望无际,有干草地和水草地:从甘孜到阿坝是干草地,从阿坝到包座是水草地。
说实话,干草地上行军,对于善于行军的红军将士来说,要好得多,但这也仅仅是相对的:没有房子住,大家就围着篝火过夜。可一遇到下雨,就全了,每个人都被雨水淋得又湿又冷。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问题是食物的匮乏:开始,没人身上还带了炒面,不过最多的也就只有30来斤,这还算最好的,最惨的是有的人甚至根本就没找到炒面,就只能依靠分配下来的干野菜。要知道,当时在西康找吃的是非常不容易的。而这个时候,红军团结互助的精神和品质展现出来了:不管你有没有吃的,只要有人有,就会慷慨的在做饭时替你抓两把放进去。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从甘孜出发的时候,因为刚开始进入茫茫草原,又得到了十几天的修整,大家一来体力上恢复了一些,二来觉得稀奇,三来走的是干草地,所以,士气高昂,行军的速度自然很快。
但是,因为已经得到了中央红军过草地的经验,早就体验到了粮食珍贵的大家,对粮食的分配自然有严令,虽然大家可以根据情况来分配,但必须由每个班的班长、排长、连长来主持这一顿该下多少米,放多少野菜(或干野菜)。
拿突击连来说,每到吃饭时,突击连先是到周围挖野菜。然后几个领导各自负责一个排,规定死了,每个人伸出右手无名指、中指和食指,从每个人的袋子里舀三下炒面放进锅里——用现在的秤来计算,最多就二两左右。然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