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苍茫地,魔主浮沉。
在死亡来临的时候,这句话显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我甚至怀疑,这句话真的是魔主曾经说过的吗?
蚩尤带着十万魔神杀上九重霄,真的是从这句话中汲取到的力量吗?
为什么我就这么废物,或者说这么悲剧?
活的总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这么多年了,剑法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一套六壬阴阳剑。
若不是肉身够强,死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够了,我受够了。
若是必死,就让死亡来的更猛烈一点。
燕七都有梭哈的勇气,我叶知秋,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缓慢的承受着无尽压力要从地上站起来……
宁可站着死,不求跪着生。
起身的那一刻,上下两重剑气威压疯狂催发。
咔嚓一声,胯骨错位。
胸腔轰鸣,肋骨断裂,肩胛骨坍陷收缩,锁骨碎裂。
颈椎骨错位,尾闾骨骨裂。
膝盖骨错位……
人体最坚硬的部位是骨头,如果连骨头都承受不住的压力,那么血肉器官就更加无法支撑。
然而,尽管骨裂生、折断声一直在响,我的人依然顽强不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九尺魔影所形成的的黑气牢牢的锁住了我的皮肉,防止被压力炸裂。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站起来的,不知道支撑我的是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全身骨骼已经尽数报废,血脉爆破,血肉混为一体。身体被压力摧残成这样,已经没有必有再去谈论还有多少生机了。
我的身体宛若一件瓷器,布满了裂纹。
龙鳞甲护体镜像破碎,终于,九尺魔影再也无法束缚我体内的血肉。
在九尺魔影黑雾消散的那一刻,血肉撕裂了肌肤,开始爆出血色烟花。
龙鳞甲不再护佑我,魔主的神念在试剑石上已经消耗殆尽。
叮当一声,凌霜剑也掉在了地上。
商纣王帝辛的身份救不了我,龙鳞甲的变态防御救不了我。雷峰塔下的九尾狐救不了我,剑王朝的女帝谢凌救不了我。
完美品质的凌霜剑救不了我,李淳风窥伺天机的剑法也没有帮我杀出一条血路……
不,我不甘心。
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了我,但是我不会放弃我自己。
不屈,不败,不死,不灭!
战意兴起,一副波澜壮阔的洪荒画卷在我脑海中展开。
我看到了射日的羿,追日的夸父,撞向不周山的共工,填海的精卫、shuāng_rǔ为眼死战不倒的刑天……
商纣王帝辛是弑神一族的最后一位帝王,他身上流动着洪荒传说英雄的血脉。
除了我帝辛,谁也无法在人间重现大荒传说。
远古洪荒世界已经黯然退出了历史舞台,然后大荒英雄的不败意志传承却并没有消失。在耳语森林中,蚩尤魔主把这份传承给了我。
试剑石上,独孤剑圣点破了我的身世,让我知道我除了背负着大荒英雄的传承之外,身上还流着大荒英雄的血脉。
现在我被众神所欺,不败意志传承被激活,同时觉醒了大荒英雄的血脉。
“天地之间有人存!”
我仰天喊出这句话,下一刻生机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
夺天地庚金之气重铸骸骨,纳天地乙木之气重铸皮肤,吞天地癸水之气重铸血脉,聚天地离火之气重铸精神,吸天地戊土之气重铸血肉……
我闭目感知,残破的身躯内在默默发生着惊天巨变。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间。
我再次睁开眼睛,身心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
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兴奋战栗,血脉喷张,骨骼坚不可摧,战意饱满,精气神十足。
到此为止,我终于打光了我所有的底牌。
从血气精华开始,继而是六壬阴阳剑、魔主神念、真龙之气、战魂、谪仙剑意、龙鳞甲……这些牌或者说这些机缘,早已被我用尽。
魔主传承是我最后一张底牌,现在我把它打出去,换来大荒英雄血脉的觉醒。
同时引发天地异变,吸纳先天五行精气修复了残破的肉身。
从此之后,我叶知秋再无任何底牌可用。
同时也和所有的过往曾经,身世传承,斩断了所有因果。
再无帝辛,也再无前生的道士,只剩下今生的叶知秋。
一个觉醒了远古洪荒英雄血脉,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男人。
因果断绝,众神追随了三千年的诅咒也全部消失。充斥天地间,天界半壁江山投射而来的神念威压也同时消失。
若要重新对付活,只能等到末法时代彻底消失之后,由佛道两家的神威和涅槃境界高人,重新登坛作法普告九天了。
总之,现在众神是彻底拿我没有半点办法。
我拔出地上的凌霜剑,双眼冷傲的扫视全场。
重神神念的猝然消失,让在场的佛道两家全部震惊当场。
这是一场针对我设计的完美至极的杀局,囚禁慕容紫萱就是为了引我上太清宫,然后再由三五斩邪雌雄剑逼我爆发九尺魔影,引出漫天神明投射神念威压。
和我斗了那么多年,姜雪阳和楚人美当然知道我没那么容易死,我的命要比季礼认同的硬的多。
宋钰没能杀死我,藏宝圣殿血肉纷飞我依然不死,已经让他们见识了什么叫做命硬。
一个能在众神诅咒下活了三千年的人又岂是那么好杀?
所以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