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耳处的伤影响了江安义的灵觉,等他惊觉陈洪明袭来时,已经来不及转身御敌。只得将真气运于后背,形成一道真气盔甲。
“嘭”地一声,陈洪明的双掌结结实实地印在江安义的后心,如果正常情况下,这一下江安义的内脏便化成了冰粉。可是陈洪明此刻逆行心法,激发的真气只有正常的三成不到。
饶是如此,江安义仍如断线风筝般地被掌风抛起,在空中喷出长长的鲜血,竭力朝墙头落去。
“你还不出手。”姜健冲着许昌化怒吼道。
许昌化无奈,弯弓搭箭,他的箭术高明无比,手举起时已经对准了江安义的后心,算好了下落的方位。
“别杀他。”凄利的哭叫声划破长空,空气都被哭喊声撕裂出一条裂缝来,破裂的还有彤儿那颗少女心。
许昌化心中一颤,手一松,箭如流星,从江安义头顶飞过。
江安义此时两耳轰鸣,动作僵硬,只一个念头,赶紧跑回清仗府衙门,身后发生的种种,全不知晓。
见江安义已经跳过围墙,陈洪明怦然栽倒,姜健连滚带爬地来到师傅身边,将陈洪明的头揽入怀中,只见师傅脸色青灰,气息奄奄。
姜健赶紧将师傅盘好,不顾自己的伤势替师傅运气疗伤,哪知真气刚一注入,陈洪明便呛出一口鲜血。
“师傅,你怎么了。”偌大的汉子痛哭流涕,像个无助的孩子。
陈洪明勉力睁开眼睛,看着亲如儿子的徒弟,喘息地道:“健儿,快走……回山门,不许……不许报仇……”
说话间,陈洪明又呛出数口鲜血,鲜血滴落在白雪之上,分外刺目。
姜健抱着师傅站起身,喝道:“准备马车,快点。”
许昌化颓然地坐在雪地中,对着身旁泪流满面的彤儿道:“丫头,快回李庄吧,把你姐也带走,再晚一些就走不了了。”
彤儿也知伏杀状元、清仗副使是抄家灭门的罪,刚才自己心中一软喊出那三个字,其实是将姐夫一家送进了监牢,也给李家惹来无穷的麻烦。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彤儿转身就走,不放心地问道:“姐夫,咱们一起走。”
“傻丫头,我能躲到哪里去,你快走。”
看着彤儿消失在转角,许昌化突然纵声大笑起来,高声叫道:“为友不义,为事不谨。张兄,九泉之下我许昌化亦无颜见你。”
许昌化大笑着,蹒跚地奔向凉亭,抓起放在亭角的大酒坛仰头灌去,汁水淋漓,分不清是酒水还是泪水。
眼前金星乱转,江安义竭力分辨着方向,路上的行人纷纷闪在一旁,身后的雪地一路血迹,却没有人敢追来。
清仗使的衙门就在不远,江安义跌跌撞撞地迈进大门,心神一松,昏了过去。
冷,彻骨的寒冷要把人冻僵。胸口处有块暖地,抵制着向心脏侵袭而来的寒意。耳边朦胧地传来项氏兄弟的呼喊声,江安义强抑睡意,睁开双眼。
“大人,你醒了。”项敬坚的络腮胡子映入眼帘。
身上压着厚厚的棉被,又重又冷,江安义挣扎着道:“将被子拿掉,扶我坐好。”
项氏兄弟虽然不会内功,但没吃过猪见惯猪跑,在院中处将江安义抱回屋中,感觉到江安义浑身冰寒,立知是中了寒冰真气。项敬实有经验,将江安义的那块菩提木牌贴在心口处,护住心脉。
眼见得木牌上的绿意渐消,江安义没有好转的迹象,两人着了慌,找来大夫开了燥补的药给江安义灌下去,替江安义磨擦着手腿,这才勉强将江安义唤醒。
江安义知道自己如果再昏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在项氏兄弟的扶持下盘膝坐好,运功疗伤。真气艰难地从丹田升起,有如细流流经满是冰块的小溪,坚涩难行,待行至心脉处,更是淤堵难通,心脉有如刀绞。
江安义张嘴喷出几口淤血,落地凝成冰血块,寒冰真气奇寒彻骨,郁结在体内根本无法炼化,要不是菩提木牌上蕴含的灵气护住心脉,江安义早已一命呜呼。
看来正常地运功疗伤已经无济于事,只有行险一搏。江安义抖着声音道:“你们暂且退下,我要静坐运功。”
内家心法是不传之秘,项氏兄弟知道规矩,退出将门掩好,小心地守在门外,恐怕别人打扰了江安义行功。
江安义哆嗦着从怀中取出锦囊,此次到仁州江安义随身带着不少宝石,可是绿宝石用光了,只有红、黄两色的还有剩余。看着宝石,江安义犹豫不绝,绿宝石中蕴含灵气已经试过,天知道这红、黄宝石中蕴藏的又是什么,万一用错,肯定一命呜呼。
银衫之上开始凝结出淡淡的白霜,江安义知道不能再拖延。取下木牌拿在手心,将红宝石放在木牌之上,双掌合定,闭目运功。
一股暖流从手心涌入,跟着真气涌动,片刻之后暖流化成岩浆,灸热席卷全身。江安义全身像煮熟的虾般变得通红起来,身体冒出腾腾白气,浑身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经脉中的淤寒被呼啸而过的热流一扫而空,然而危机却丝毫没有减轻,江安义发现体内的热力太盛,一个周天下来,恐怕自己的五脏六腑也化成了焦炭。
热流在心脉附近终于迎来了第一次阻挡,冰火相撞的结果是江安义再次喷出一口热血。坚固的冰层被热浪冲击成碎块,丝丝的热力透过冰寒流入到膻中穴。
淤塞的中丹田终被打通,真气艰难地循环,一圈、二圈……热流和冰层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