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两位尊敬的陛下,敬不远万里帮助我们驱逐异教徒的十字军!”
不久之前,鲁本堡的大厅之中,亚美尼亚大公正在满脸堆笑,谄媚的向亨利与康斯坦丝敬酒;至于阿莱克修斯,双方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德国人认为罗马皇帝是外出“踩点”;而鲁本大公则亲眼看到他的女儿正在和皇帝一起。
“我的乖乖爱丽丝,一定要加油啊!”鲁本在内心默念到:“巴塞琉斯在十字军之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若能倚为强援,则奇里乞亚无忧也。”
当然他并不知道他的女儿曾经和阿莱克修斯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想当然的认为皇帝对自己的女儿有兴趣——此时他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去埃德萨向皇帝提亲?
他一边热情的和妻子一起招呼着十字军的来宾,内心却十分的悔恨与忐忑。所有人都知道,这些西方武士的军纪十分败坏,但是为什么他们居然在阿达纳城外如此彬彬有礼?
难道这些人和普通的圣战者不一样,他们都是身具七大美德的圣人?别做梦了,塞浦路斯是如何陷落的,本大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皇帝陛下去哪儿了?海因里希,时间……可就要到了啊。”
康斯坦丝有些厌烦这充满虚假谎言的宴会,她保持着矜持的笑容和阿达纳的显贵们虚与委蛇着,却悄悄用德语在亨利耳边说了一句。
亨利依旧保持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不过眉头稍微皱了皱,便立马恢复如常。他装作不经意的环视了一眼四周,看到装饰华丽与热闹喧嚣的大厅之中,烛火在熊熊燃烧,吟游诗人正在唱歌,小丑的节目令所有人捧腹大笑,而侍卫们也已经在各处就位——就等他们一声令下了。
“按原计划行动。”
悄悄说完这句话,感受着从各处集中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太子激动的浑身甚至有些颤抖;此时他拿着手中盛满血红美酒的玻璃杯,微笑的注视着满脸谄媚的鲁本大公,仿佛这个目标并不是一个小小的东方领主,而是霍亨斯陶芬在德意志的大敌,领有萨克森与巴伐利亚的强大诸侯,韦尔夫家族的狮子亨利。
皇太子亨利缓缓饮尽杯中之物,然后在鲁本不解与惊诧的目光之中,将昂贵的玻璃杯狠狠掷到地上。随着残留着些许红色酒液的奢华酒杯在坚硬的石灰岩地板上被摔的粉碎,顿时,康斯坦丝女王仿佛一只蓄势已久的凶悍雌豹,瞬间便从丈夫身后一跃而出,右脚狠狠的蹬在坚硬而沉重的橡木方桌之上,矫健的鹿皮靴踢翻了上面华丽的烛台与奢侈的金银餐具,紧接着借势腾空而起,电光火石之间,便重重的朝着毫无防备的鲁本前胸踢了一脚,一边将他踏在脚下,一边抽出靴子中暗藏的匕首,无比迅捷的架到了鲁本大公的脖子上!
与此同时,大厅之中的德意志武士们纷纷抽出自己暗藏的匕首,对前一刻还笑脸相迎的亚美尼亚贵族们刀剑相加——仿佛电光火石之间,主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客人们便已化身为凶残的恶狼!
“为什么......为什么!”
公爵夫人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看着熟悉的卫兵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而自己的丈夫却被挟持得死死不能动弹;不仅如此,那个看起来文弱但是实际上无比邪恶的德国皇太子,见到大厅的局势已经被控制住,还恬不知耻的朝着自己行了一个绅士礼!
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亨利有些无奈的耸耸肩,他身上没有沾上任何一点血液,但是他微笑的表情在公爵夫人玛丽看来却无比的令人作呕。夫人脸色煞白而惊恐,有些手无足措的后退两步,后面却是她丈夫的王座——已经无路可逃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从门缝中恰好看到这残酷一幕的爱丽丝公主害怕得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她浑身瑟瑟发抖,牙齿和双腿不断的打颤;小女孩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由于恐惧而粗重的呼吸声,一边缓缓往后退,一边试图拉着旁边阿莱克修斯的衣襟。
“格瓦拉先生,德国人都变成了强盗!快......快逃......”
爱丽丝有些口齿不清的嗫嚅着,但是随即她便僵硬的转过头,却看到那个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英勇骑士,如今正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露出有些古怪的笑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有些粗暴的将她扔到了后面,然后自己毫不在意的推开大厅的侧门,大踏步的走进去之后,再重重的把门往后关上,便头也不回的上前去了。
“阿历克斯,你迟到了呢。”
大厅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具尸体,使得奢华的宴会瞬间变成了可怖的屠宰场。除开鲁本大公和他的妻子玛丽夫人,其余的亚美尼亚贵族尽皆倒在血泊之中,就连吟游诗人和献艺小丑也没有例外;不仅如此,已经有德国侍卫吹响了尖锐的口哨——那是给外面的侍卫们发出的信号。
虽然局面似乎不是小好是大好,亨利也笑着揶揄了阿莱克修斯一句,但是皇帝紧皱着眉头,严肃的朝着众人说道:“鲁本的弟弟莱翁不在。”
“强盗!你们这群该死的强盗!”
大公本人不断的挣扎着,不断的从他口中发出各种难听的咒骂;康斯坦丝皱了皱眉,干脆抓过一张抹布堵住了他的嘴;而脸色煞白,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玛丽夫人,已经被两名强壮的德意志武士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大厅的侧门外,爱丽丝公主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