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南宫翎所想的那般,这件事很快的传到了京州城里。经过那些民众的加工和传播,南宫翎和余月汐的事件有了这么一个版本:
据说,余老爷当初帮助九王爷是有私心的,因为余妃已死,他远在豫州,南宫翎是他唯一能找的一个依傍。是以,他在皇上对余妃还有余情的时候,为南宫翎求得了这么一个王爷的封号,并且将余家小姐余月汐默认交给了南宫翎,为的就是他日能在朝中占有重要地位。而且此次在江州,余小姐更是找上了南宫翎,两人朝夕相处的好些日子。
皇上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结党营私,南宫翎与余家的私交还和余月汐私下如此淫,秽,这两条加起来,让皇上勃然大怒。加之他原本就不喜欢南宫翎,所以这件传闻传出之后,皇上对南宫翎的厌恶愈深。
皇上在养心殿里大发雷霆,将桌上的杯盏尽数挥落在地。
“朕的这些个皇子,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没用!”亏他之前还想给南宫翎一个表现的机会,可南宫翎又是如何回报他的?!结党营私,沉迷女色!这和太子想比,简直是有过之而不及!
阿福皱着眉头,招呼着一旁的太监将那些玉器和杯盏都打扫起来,然后又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皇上面前,“皇上难道是忘记了还有其他两个王爷吗?说起来,这璟王爷虽自小不在皇上身边,但其谋略和才华和裕王爷也是不相上下,所以皇上该欣慰才是。索性这次犯错的是九王爷,左右也没什么影响。”
闻言,皇上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他饮下一口茶,复又将被子放在阿福手上。
“你说得对,朕还有丰儿和瑜儿。只是朕已经多年没见到九王爷了,偶尔想起朕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直接将他一个人扔到豫州,心里还有些愧疚。所以这次他提出要去江州解决水患之事,朕才答应了。他事情倒是处理的好,只是出了这事情,这叫朕以后如何能信任他?”
“皇上若是想找个人日后辅佐璟王爷,何必找九王爷呢?”
“你是说丰儿?”皇上蹙了蹙眉头,来到桌案前,缓缓坐下。
“要奴才说,裕王爷比谁都合适,而且以前璟王爷还是副将的时候,不是跟裕王爷最为亲密吗?”
皇上敛眉,只觉得头疼。他自然知道先前南宫裕丰和南宫瑜的关系最为要好。但自从他知道自己凭空多出了一个十弟之后,就变的有些沉默寡言。这些日子里,安宁公主整日的以泪洗面,而南宫裕丰亦是整日的守在了樱花殿里。
说起来,这一切的源头还是要怪罪到他身上,若不是他当初御驾亲征,两年都不曾回过一次京州,也就不会出现冯子萱惨死的状况。直到现在,冯家的案件依旧是个无头冤案。
他喟叹了一声,幽幽问道,“冯家的案件可是着手在查了?”
“奴才已经让人秘密查探当年的事情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嗯。”皇上闭目眼神,便再也没有说话了。
……
两日后。
明玉前脚刚回到京州,南宫翎后脚也已经回到了京州。只是,这次回来,却比刚到京州的时候,状况还要不好。当夜,皇上召南宫翎入了皇宫。阿全守在门外,只听得皇上对着南宫翎破口大骂,只字不提江州水患之事以及这次江州查办官员之事。
因为不喜,所以南宫翎犯了一点错误,他就自然而然的把他所有的努力视而不见。
因为不喜,所以哪怕南宫翎已经足够谨小慎微,皇上依旧会把他视为同南宫羽一样的人。
南宫翎跪在大殿中央,面如死灰。他原本对皇上还有些微的期待。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皇上对他当真太过薄凉了。就因为他的母妃是一位面色丑陋的卑贱宫女,所以哪怕他现在贵为王爷,依旧像个卑贱的贱,民一样。
他身子完全俯下去,整个头都贴在了地面上,沉声道,“儿臣知错,儿臣……甘愿受罚。”说完,他的心微微沉了沉,莫名的有些痛。
他还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孤独,更以为自己若是没被皇上瞧上的话,自己也能够淡然处之。可是,只有事情真的发生了,才发现,哪怕你的心再皮实,用刀去撮他的时候,它依旧是会疼的。
走出养生殿,阿全迎上去,就看到南宫翎右边的脸有一块红红的巴掌印。他怔了一下,喃喃唤道,“王爷……”
“回去吧。”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平兀,可阿全明白,王爷的心并非完全冷血。然而,他抿起嘴唇,什么也没说,就这般默默的跟在了身后。
许是天色真的有些晚了,这偌大的皇宫中,竟然连巡视的侍卫都有些少了,显得越发的空荡寂寥。
南宫翎走下台阶,远远的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身影在石狮像后面晃动着。他皱了皱眉,两步并做一步,快步来到了石狮像前。那人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快的走下来,见到他突然就来到了面前,还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就要逃跑。
“你这是做什么?!”南宫翎和阿全也都有些惊讶。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他们在浣衣局看到的湘雅——南宫翎的身生母亲!
“我,我……”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支支吾吾的,有些无措的垂着头。
“找我有事吗?”南宫翎冷冷看着她,语气中竟没有一丝的温度。湘雅抿唇,心里落下了一拍,有些怅然。
他终究,是有些讨厌自己的……
湘雅鼓起勇气,将衣服递到了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