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澳岛是广东距离台湾的最近点,距大员不到180海里。此处位置紧要,“闽、广上下要冲,厄塞险阻,外洋番船必经之途,内洋盗贼必争之地”。
有明一代,南澳总镇府的主人统统是副总兵。而到了清代,由于海上局面愈发复杂,洋人势力大增,所以南澳镇守就提格成了总兵。
截至清末,两朝共有总兵、副总兵约170人次坐镇南澳,维持东南海防。包括大名鼎鼎的国姓爷,当初也是在总镇府内的校场上和亲兵们练过把式的。
而在穿越众这个位面,月1日,南澳总镇府又迎来了最新的一位主人:新科副总兵曹川(伪)。
在拜别了一干广州城里的文武官员后,带着从白鹅潭分兵出来的四艘机帆战舰,张冬东赶到了位于潮汕外海的南澳岛。
坐在略显破旧的公堂上,远望着殿前大校场上那些苍翠的古柏,再低下头看着堂前跪了一地的营官和卫所头领们,张冬东伸手捋了捋自己好不容易蓄起来的胡子,然后便开始发号施令了。
首先是“会操”。南澳岛上不光有两营募兵,还有包括本地卫所在内的一批农业兵。
镇台大人这边自然不会客气:不管什么狗屁农奴叫花子,也不管那些被吃空额的营兵,统统都坐船给老子去台湾会操,检验检验你们平时的训练成果——等这帮人走后,自然会有训练好的正规士兵前来换防,有两个连的火枪兵就足够了。
当然了,如果堂前跪着的这几位军官不愿去台湾整编的话,那镇台大人也不会难为他们。就像后世的裁员安置一样,几位军官自可找门路调去其他防区,大人绝不会留难。
听完大人吩咐后,跪在堂下的小官儿们不由得面面相觑,一脸苦像。
然而新任的镇台大人压根没把这些货色当会事,挥挥手就让他们退散了。路已经给了出来,自己回去考虑。胆敢挑事的话,革职拿问就在眼前,理由嘛,很简单:吃空晌。
用五分钟时间将岛上的一票下属打发掉后,张冬东又开始和同来的沙正明他们商量起迁民一事来。
南澳岛上不光有驻军,还有不下于六千人的渔民和农民。这部分人也是陆续要转移走的。无论是去台南的大田里当农工,还是去机帆渔船上捕鱼,他们创造出的财富都会十倍百倍地增加,远不是窝在这片岛屿上能比拟的。
所以迁民这项政令接下来也必须要执行。
当明国士兵和居民都迁走后,南澳岛就会蜕变成一处海军基地。至于岛上原有的那点薄田和遍布的烽燧,这些都会慢慢荒废。
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因为本位面的南澳岛,不需要像明清朝廷那样承受周边各方的军事压力。所以对于穿越众来说,南澳岛除了是朝廷规定的总兵衙门驻地外,其余的功能逐渐都会退化,乃至彻底放弃。
当前的战略态势是这样的:海军已经摆平了广东洋面上的大股海盗集团,目前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凑齐一票适合浅水地形的小型护卫舰后,将广东沿海也拉网清理几遍,彻底消除零散海盗。
在这个过程中,南澳岛将会扮演粤东剿匪补给基地的角色。
而在这之后呢,南澳岛的战略地位就会急剧下降。因为当广东沿海的海盗都消灭干净后,海军下一个目标就会变成澳门的葡萄牙人,再之后又会变成广东广西内陆的江匪湖匪。
总之,和历史完全不痛的是,未来整条战线是逐渐在往东南亚和明国内陆方向不断推移的。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远离战区的南澳岛也会逐渐变成“安全区”,用不了两年,南澳岛除了那座总镇府和后世一样会成为旅游景点之外,其余的还就真没什么价值了。
所以清楚未来规划的张冬东他们是不会在这座岛上多花心思的。将来军民都迁走后,顶多把码头修缮一下,能维持住部队剿匪的烈度就可以了。
几位坐在堂上穿着官袍的大员,很快就将南澳岛未来的规划定了下来。
这之后就是施行了。
很快,在镇台大人接管衙门24小时后,就有一队新闸船从台湾方向开了过来。
这支船队除过装载了一些建筑工人,材料和工具外,其余就是一个营的正规士兵。
拿着火枪的士兵下船后,很快在军官带领下,先行包围了那两营水军的营地。到了这时候,原本还在犹犹豫豫的兵将们顿时傻了眼:原来镇台大人不是玩嘴炮啊?
就这样几乎是在半强迫的状态下,两营驻防兵马就被赶进了船舱,直接发包去了台湾。
接下来的迁民工作就不用这么鲁莽了。
将军府先是派人去各个渔村抽了些有威望的,然后将这些宣传队送去了台湾。等过段日子这些人回来后,就会有很多人跟他们走了......后世那些当包工头的,就是这样回去忽悠老乡的,临了还欠薪。
最后一波要处理的是当地的卫所兵。
普通的卫所兵对于去其他地方是没有选择权的,关键在于已经事实上蜕化成地主的军官。
和两营闽粤营兵一样,南澳岛上也有两个百户所。而迁卫所兵的最大阻碍就是一东一西两位百户了:人走了,百户老爷家的地谁来种?还怎么去剥削那些叫花子?
眼看着任意欺凌属下,当土皇帝的日子就要消逝而去,被触动了根本利益的两位百户自然要壮起胆子去镇台大人面前哭诉求情摆事实讲道理一番。
然后地主老爷就死了。
“咆哮白虎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