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得王叶此言,童贯、赵良嗣二人大惊失色,赶紧相互看了一眼。
当下童贯赶紧追问道:“事何以至此?”
赵良嗣也赶紧问道:“莫非此事乃辽人设下的圈套?故意露出破绽引得我等前去?只不知伏兵何在?”
二人只一连串的问题问来。
什么圈套!自己为了扶持耶律大石,便不得不退了宋人。为了补偿宋人起见,这才设局以析津府为补偿。
然则实在是这群货色自己找死!
城中尚且未曾乱起,自己便已经躲得远远的。谁料得即便如此也能躺枪,郭药师这货竟然欲要设伏狙杀自己!
同宋国占取析津府相比,自然是自己小命重要!
眼看着不弄死郭药师自己就不得安全,故此王叶也不得不断然出手。
只此事虽为自己所为,王叶却也一点也不心虚,但开口问道:“郭将军等人尚且未回?”
童贯闻言大喜,便开口道:“郭忠贤等人尚在人世?”
王叶便开口道:“据下官所知,我军虽然覆灭,然则犹自逃得刘将军、郭将军、甄将军三人。”
赵良嗣便于一旁答道:“未见得彼等回营。”
王叶点了点头,便开口道:“即是如此,且容下官以所知之事禀上。”
看得二人一眼,王叶便压低声音道:“初时诸事皆顺,大军早早攻占得南城之余,尚且突入了北城之内。奈何诸将士见得析津府即下,便也放下心来,纷纷转头抢掠,不以攻占析津府为意。如此便让辽人得以喘息,集结得数千精壮反攻。然则诸军正四散劫掠,仓促之间难以聚集。故此便为辽人所破。”
童贯闻言跌足长叹:“当日便有高人曾言不可劫掠析津府!果其然也!若非如此,析津府早已入吾手中。”
赵良嗣却发问道:“然则萧干老贼又何以到得析津府?王承旨又何以正在析津府?”
王叶便开口道:“萧干老贼之事,下官倒是不甚清楚。只当初大石林牙闻听得宣帅命人前去偷取析津府,便担心此处家人安危,故使下官前去相取。下官到得析津府,恰逢我军前来偷城,下官但携耶律大石家眷匿于城中。待到我军败退,下官不敢久留,便护得大石林牙家眷出得城来。”
此次前来,一则要为耶律大石解释西迁之事,消除童贯心中怒火。二则也要借机献策,让童贯以金银收买得金人南下。故此王叶自当以眼下形势来吓唬二人,吓到二人无计可施,自然便是自己说了算。
于是王叶又开口道:“此事尚且是小事!只这数日间,辽地已经改天换日矣!”
童贯犹自在后悔。
赵良嗣却接着开口道:“析津府内又有何事?”
王叶便开口道:“天祚帝已出,天赐帝已崩,萧干手掌大权!当日我军前去偷袭析津府,谁料得萧干老贼复引大军蹑其后,待到我军既败,便为萧干引军围杀于城外。接下来老贼又以我军将士首级为信物,骗开得析津府城门,遂借天祚帝之令,弑杀得天赐帝之余,又自号为大辽摄政王。”
赵良嗣闻言亦是跌足长叹:“失策!失策!以此观之,只恐萧干此人早已有不臣之心。当日彼但拥兵蓟州,不肯南下,我等以为其于此地防范金人。今日观来,此人实于蓟州坐观。当日若是我军不管不顾,直取析津府,则燕地已复久矣!”
童贯闻言也是长叹!
然则世上没有后悔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
赵良嗣便又担忧道:“天赐帝软弱,容易为人所欺,故此我军方敢北上。如今萧干执掌大权,只恐辽国局势为之一新,复燕之事又添变数!”
童贯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萧干掌权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不妨放到以后再理会,只自己眼下便已有大麻烦在身!
当下童贯也不顾王叶在场,便转头朝赵良嗣问计道:“前番复燕事情未谐,此次复燕又是损兵折将,如此又当如何同朝廷交代?”
赵良嗣微微一笑,便开口道:“恩帅休要忧心!郭药师不过新降之人,纵死亦无关大局。若但以二次复燕论,我军只折损得三千士卒,便已经取得易州、涿州在手。凭之亦足以同朝廷交代!”
童贯闻言心忧稍解。
王叶见得此状,又开口吓唬道:“此事尚且为小事。只眼下尚有十万火急之事。”
王承旨这乌鸦嘴今天就没传来过好消息!
听得王叶口称尚且还有大事,二人赶紧开口追问道:“辽地又有何大事?”
王叶便开口道:“萧干掌权之后,乃大发奚兵十万,如今皆已聚集蓟州,旦夕南下!只恐必然危及相州、涿州!”
此言一出,童贯、赵良嗣二人顿时目瞪口呆。
刚才还在说已取得相州、涿州在手,足以向朝廷交代。谁料得一转眼,便听说辽人大举发兵,欲要夺回二州。
只如今对方大军十数万,自己手下才得三千士卒,又如何是对手?
只恐奚兵一下,自己便只能弃城逃生!
前后两次复燕,大军尽出,若是最后落个灰溜溜逃回宋国的下场,丧师辱国若此,又岂会有复起之时?
童贯的复燕封王之梦,赵良嗣的灭辽报仇之心,转眼间便当化为乌有。
当下童贯便朝赵良嗣开口道:“仲亮,如今又当如何是好?”
数千对十数万在!赵良嗣又不是王叶!
当下赵良嗣沉吟良久,这才转头朝童贯开口道:“大帅,如今事急,说不得便只能惊动朝廷了!可